“小子。”
“叫我秦琅,或者大哥哥,秦哥哥也行。”
“情…呸呸呸!”
……
马车行进在穿过野猪林的小路中,卓北北呸了三下,然后额头就被秦琅扔过去的小石子儿磕了三下:
“你呸什么?小嘴又痒了是吧?”
“是你说的,说了晦气的话就要呸三下。”
“……”
这货绝对是想讨打了,但秦琅忍住,赶路要紧。
“小子,你真不觉得晦气吗?”
“我的姓和名都是师姐给我起的,相当于受之父母,没有晦不晦气的说法。”
“切…”
这家伙…
对那个贱人就那么孝顺嘛…
秦琅的语气居然有些严厉,而且是因为那个女人而对自己严厉,卓北北心里莫名地不舒服一下。
“得了吧你,我现在说的晦气不是指‘秦哥哥’,是‘野猪林’。”
卓北北提醒道:
“你给我讲的《水浒传》里面,那個乌龟被押到野猪林的时候,那两个狱卒不就是要害他吗?”
玉足?
什么玉足?
《水浒传》里有玉足?
秦琅恍惚了一下,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潘金莲,阎婆惜,潘巧云,贾氏等角色,确信大概只有西门庆握过潘金莲的脚之外,并没有描写玉足的情景,这才飞快地反应过来,卓北北说的是“狱卒”。
“那俩其实也不算狱卒吧,就是专门的押送公人,而且乌龟又是哪来的?”
“林冲不是乌龟吗?憋屈成那样,是本座的话早就把高衙内什么的全杀光了。”
“嗯…这个嘛,林冲也有他的想法…”
秦琅沉吟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
“没办法,主要是作者非要这么写,看着确实很憋屈,但是你别代入现实啊,此野猪林非彼野猪林,我也不是林冲,是秦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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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可秦琅眼下要走过的这片野猪林,给人的感觉也并非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舒适,反而真地跟《水浒传》中描写的野猪林差不多。
……
层层如雨脚,郁郁似云头。
杈牙如鸾凤之巢,屈曲似龙蛇之势。
根盘地角,弯环有似蟒盘旋;影拂烟霄,高耸直教禽打捉。
直饶胆硬心刚汉,也作魂飞魄散人。
……
刚下过三天大雨后的野猪林,说实话,要是一个人走在里面的确有些渗人。
正所谓恶地生鬼话,想想临行前小二说的关于野猪林有吸血妖怪的事情,这片林子能冒出此等传言倒也不奇怪了。
只不过,野猪林实在很大,除却已经被堵塞的官道外,是景州,淮州和京城通往扬州府的必经之地。
因此可以看出,林间其实早有好几条常年被车马碾过的小路,说明平时也的确常有人通行。
只不过时值四月,小二说过,那吸血妖怪专门在四月九月和腊月出没野猪林,再大胆的客商行人,恐怕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眼下秦琅赶着马车都走了好久,却硬是没有遇见过一个陌生行人。
时间一长,哪怕是秦琅,心中倒不至于打怵,却也难免会想些有的没的。
“我说,以前的云州妖族,有没有会吸血的?”
“本座怎么知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见过妖族吗?”
“就见过一次,本座跟她们又不熟…”
卓北北嘀咕着,旋即吃吃一笑:
“小鬼,你该不是害怕那个什么吸血妖怪了吧?”
“我看你就像个吸血妖怪。”
“哼!略略略…”
……
宗主大人做鬼脸,不置可否。
实际上在卓北北看来,天合宗的有些核心功法,还真就是“吸血”。
毕竟常言道,一滴那啥十滴血嘛。
那种功法跟双修相比,对男方的血气的确是有更高要求的。
而卓北北作为天合宗的创始人,虽然没机会用那种功法,会肯定是会的,因此并不想被称为吸血妖怪。
“哎呀你放心吧,都说过了,要真是有妖怪,你打不过的那种,本座肯定会出手护你的。”
总之卓北北是要比秦琅更要肆无忌惮的,完全没有把吸血妖怪的传言当回事的。
秦琅则是摸了摸手腕上的木贼草手环,仿佛这手环有什么保佑能力似的。
实际上,这手环只会徒惹人思念,秦琅摸着摸着就想堇姑娘了,再一想,就连同某位郡主大人一起思念了。
银瓶,我想你…
等着吧,等到了扬州府,京城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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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
沙沙…
“?!”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卓北北前脚信誓旦旦,后脚就有变故突生。
“什么动静?”
野猪林算不得茂密,但有风吹草动,秦琅一眼扫过应该都能看明白。
所以此时周边突然响起的一串不知名的动静,就显得有些格外妖异了。
歘——!
不待秦琅再细细观察,几颗石头破空而来,却并非奔着秦琅,而是将马车的栓杆和绳索齐齐斩断,马车轰然倾倒在地,受惊的马儿一声嘶鸣,朝着远处飞速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