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就是府兵,每郡根据人口,拥有两千到五千不等的府兵。这些府兵忙时务农,闲时训练,主要任务是保境安民。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被调出本郡,配合镇东军的野战部队作战。
第二种,就是天策军野战部队,专门用于扩张,总人数七万人。
虎豹卫五千人。
玄甲卫五千人。
左右雄武卫,左右鹰扬卫,左右豹韬卫,左右飞熊卫,每卫五千人,共四万人。
以上都是骑兵部队,共五万人。
步兵两万人,分为左右凤翔卫、左右羽林卫。每卫五千人。
如今,祭台下的大军,正是七万野战部队。
“吾忠勇的将士们!”
在宣布完天策府、天策军的主要架构,以及重要官员的人选之后,姜耀继续道:“去年春耕结束时,吾起兵河东,说关中四塞,山河险固。攻取关中之地,整好为我镇东军的立身之基。你们说,吾做到没有?”
“做到了!上将军做到了!”
“上将军威武!”
“多谢上将军,在乱世中,给我们的家人找了一处安稳所在!”
“多谢上将军,让俺有了传宗接代的机会哈!”
……
众军士们纷纷欢呼起来。
对于早就跟随姜耀的那些军卒来说,姜耀的确言出必践,实现了他的诺言。
那些关中降军以及凉州降军,也热情极为高涨。
很简单的道理,他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关中联军互相内斗,都快穷得吃耗子。
他们投降了姜耀之后,姜耀帮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盯着内斗的三瓜俩枣有什么意思?想要地盘,要女人,出去抢啊?!
如今这些人,足粮足饷不说,还发宅子发女人。
这样的好日子,简直做梦都能笑醒。
如果早就知道,投降姜耀会是这个后果,他们早就宰了主将迎姜耀了。
“很好!”姜耀微微点头,道:“那么,现在可以确认了,吾兑现了之前对众将士第一个诺言。现在,吾要许下,对诸将士的第二个诺言。”
“什么诺言?”
今天天策府开府建制,任命主要官员的事情,大家事先都知道。但是,这什么姜耀许下诺言的事情,大家之前就毫无所知了。将士们面面相觑,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姜耀道:“当初,为了攻略并州七郡,我军战死将士七千余众,后来又有三千余人因为伤重难治离开人世。还有五千余人,因为身体残疾解甲归田。那么,这些战死的将士,其家眷怎么办?那些解甲归田的将士们,以后的生活,又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死了就死了呗。咱们当兵,拿的就是卖命的钱。”
“对啊,谁战死了,算谁点子背,可怨不着旁人,更怨不着上将军!”
“上将军还发了几千钱的烧埋钱呢,已经够慷慨了。”
“上将军不是给那些解甲归田的兄弟们,分了地了吗?而且,还大发慈悲,没把他们的女奴收回去。他们若是再不知感恩,简直是良心都喂了狗!”
……
好么,在众将士们看来,无论战死还是身体残疾,只给几千钱的聊胜于无的烧埋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毕竟,即便在军功最盛的大秦,也只是允许家属继承爵位啊。有爵位就有一定的俸禄,算是抚恤。但是,没有爵位的呢?也就是几千钱的烧埋钱而已了,没多大的作用。
千百年来都是,只有战死的高级将领,朝廷才会给丰厚的抚恤。
小兵的命,完全不值钱!
姜耀给那些残疾的将士分土地,还没没收他们的女奴,已经是了不得的恩德了,还想怎么着?
姜耀却微微摇头,道:“吾却以为,这还不够,很不够。吾宣布,从即日起,所有我天策军战死的将士,除了烧埋钱外,还要给予正式的抚恤。嗯,暂定为,每年粟六石,布四匹,盐三斤。一个壮劳力在家务农,大概也就是这些收入了。”
“请问上将军,这些抚恤是一直给吗?就没有期限?”
“当然有期限。官府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这些抚恤可以连给十年。如此一来,大概能为他们的父母养老。或者,将他们的孩子养大了。”
其实,还有句话,姜耀没说出来,这年头的人命不值钱。
如果给太多抚恤的话,说不定就有偏心父母坑死儿子,偷情的妻子坑死他的丈夫,拿他的抚恤金的事情了。
将士们虽然没想那么多,但是,十年的俸禄啊!
这年头,就算不当兵,饥饿、瘟疫、疾病、天灾人祸,哪样不能杀人?谁能说自己不当兵,就能再活十年?
十年的抚恤,已经足够让他们非常高兴,喜笑颜开了。
又有人问道:“那……那身体残疾呢?”
姜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身体残疾的将士,不但不用交任何租赋,还将领取正常军人俸禄的三成。嗯,免税可以免终身,但只能免农税,或者每年十万钱以下的工商之税。领取的三成俸禄,依旧是只能领取十年。总而言之……”
顿了顿,姜耀用平生最大的音量,道:“吾,天策上将姜耀,向我天策军将士,郑重承诺:为我天策府战死者,我天策府代他养十年家!为我天策军残疾者,我天策府不但免了他的终身赋税,还用三成俸禄养他十年!大家说,够不够啊?
“够,实在是太够了!”
“这要是还不满足,那还是人吗?”
“多些上将军慷慨!”
“愿为上将军效死!”
“没啥说的,俺这一百五十斤,就卖给姜大帅了。让俺干什么俺就干什么!让俺打谁就打谁!让俺打狗,俺绝不撵鸡!”
“什么姜大帅啊?要称上将军!天策上将!我愿为天策上将效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万岁!万岁!天策上将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
这年代“万岁”还不是皇帝的专用称呼。但是,众将士到了后来,开始齐呼万岁,其士气之高涨可见一斑。
没办法,姜耀给的太多了。
要房子给房子,要女子给女子,死了养十年全家,残疾了终身免税不说还给十年的三成俸禄。
将士们哪里见过这个啊?
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待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军心可用矣!”贾诩见状,不禁叹道:“将士们的士气如此高涨,恐怕只有大秦的虎狼之师,才能相提并论啊!”
他旁边的程昱,却微微摇头,道:“大秦的虎狼之师,如何能与我天策军相提并论?毕竟,秦军并没有发房子发女子。战死残疾的抚恤,也远没我军丰厚。”
贾诩道:“那是因为,秦军攻打的是六国,我华夏之军,即便胜利,也不好太过分,所以想给更多的抚恤也给不起。而咱们这位上将军……这么大笔的钱财,国内肯定是难以筹措的。最终,恐怕还是要着落异族的身上。”
“那不是更好?”程昱心神激荡,豪情万丈,道:“贾老弟,忘了你当初,传达的上将军的话了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恐怕,主公掠异族以养华夏最强大的虎狼之师,迅速一统天下,然后开万世太平的场面,吾等真的可以看到!为如此雄主效死,吾等真是幸何如之啊!”
……
……
“军心可用!”
姜耀听着高台下士卒们的欢呼声,心中甚为高兴,暗暗琢磨:如今我军士气高昂,粮食充足。下一步,到底该攻取哪里呢?我和曹操有和议,他的地盘暂且不管。那么,我到底是打汉中的张鲁呢?还是凉州被打残了的马腾?抑或是那天下第一的袁绍?看来,得和贾诩等人,好好商议商议。”
……
……
半个月后,易京城。
“这就是公孙瓒的脑袋吗?”
袁绍仔细端详着一颗被烧得乌漆墨黑的首级,努力辨认着这位故人的轮廓。
他麾下的大将颜良微微躬身,道:“启禀主公,这确实是公孙瓒的首级。当时,公孙瓒被咱们的人,包围在望楼上。他穷途末路,先缢杀了自己的姐妹和妻小,然后引火自焚。末将麾下,有个叫刘允的战将冒险带着二十名士卒登上望楼,冲入大火中,割下了公孙瓒的首级。可惜,那火势太大,烧成这样了。”
“颜将军勿忧,吾不是怀疑这颗脑袋的真假,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三年啊,咱们围困易京足足三年了。若是没有姜耀发明的抛石车,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取了这颗首级,真是不容易啊!”
确实如此。
在真实历史上,公孙瓒把易京修得极其坚固不说,还在易京内屯田,兵精粮足,袁绍完全无可奈何。
好在天可怜见,袁绍截获了公孙瓒发出的一封密信。
这封密信里面,有援兵到来后的信号。
于是乎,袁绍命人在易京北边的低湿地带燃起起了火把,伪装援兵到来的信号。
公孙瓒信以为真,率大军杀出,接应援军。
结果,被袁绍击破了他的大军主力。
公孙瓒逃回去之后,无力坚守易京,终被袁绍消灭。
不过,如今,姜耀的抛石车技术逐渐扩散,为袁绍所得。
公孙瓒也就比历史上提前一年,身死族灭。
颜良却没袁绍那么多感慨,问道:“公孙瓒已经覆灭,主公今后准备用兵何处呢?是狭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还是镇东军的姜耀?”
袁绍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姜耀。曹操虽然对吾有颇多违逆之处,但表面上还算恭敬。而姜耀呢?丝毫不顾及吾的威名,不但直接出兵夺了吾半个西河郡,还纳了吾弟袁术的冯夫人为小妾。不灭了姜耀,天下人岂会不认为吾怕了姜耀,软弱可欺?”
袁绍和袁术势同水火是一回事,姜耀纳了袁术的冯夫人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这关系到汝南袁氏的脸面。
而且,还有句话,袁绍没说出来:曹操也就罢了,勉强也算是士人一脉。但是,姜耀算什么东西?一个山贼草寇而已,这样的人,也配逐鹿天下?先灭了他再说!
颜良提醒道:“姜耀先发明双腿马镫,一万灭曹操三万大军。又发明抛石车,取了河东郡。奇袭武关,败关中联军。摆下六花阵,破了凉州军。我军虽然不惧,但战胜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颜将军放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吾还是懂的。吾袁绍,绝不会轻视任何敌人。”
顿了顿,袁绍吩咐道:“对了,麹义现在怎么样了?”
“呃……麹义将军,在狱中多次流泣,恐怕已然后悔。”
“知道后悔就好,带他来见我。”
“是。”
本来,如果历史正常发展的话,袁绍是要将骄横跋扈的麹义直接处死的。
但是,袁绍只是看不起姜耀的出身而已,而不是小瞧了姜耀的实力。
现在袁绍决定,将麹义这头猛虎放出来,去咬死姜耀这头饿狼!
三日后,袁绍亲率八万大军,从幽州出发,兵发并州。
他不但要夺回当初的西河半郡,还要尽取并州之地,甚至是灭掉姜耀,这个天下第三的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