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程昱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年轻军士,就是在后世大名鼎鼎,脑后有反骨,镇守汉中,献子午谷奇谋,大破郭淮、费曜,在蜀国多次北伐中经常独当一面的魏延魏文长。
当然了,程昱现在从未听说魏延的名字,只是觉得这年轻人有些门道罢了。
程昱道:“这里是荆州的管驿,老夫不方便在此地考教你的武艺,就权当你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咱们在说说其他方面:你有意投我镇东军,不知有何奇策献上,能对我镇东军有所补益?”
魏延稍微想了一下,就说道:“小人有三策献上。其一,刘表有三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三子刘修。刘修是一个文弱书生,胸无大志,就不用说了。长子刘琦,最像刘表,原本最受刘表宠爱。但是,次子刘琮,近年来得了刘表后妻蔡氏的支持,逐渐后来居上。随着刘表逐渐老迈,这荆州偌大的基业到底交给何人?刘琦和刘琮之间,恐怕少不了一番争斗。镇东军若要图谋荆州,可从刘琦和刘琮的争位入手。”
程昱轻轻摇头,道:“刘表二子争位之事人尽皆知,此计算不得什么奇谋妙计。”
魏延道:“荆州文恬武嬉,虽然财雄兵广,却难成气候。不过,烂船还有三斤钉,荆州还是有四個人才的。文的,就是章陵太守蒯越蒯异度。武的有三个,驻扎在长沙的黄忠,镇守在荆北的文聘,还有江夏太守黄祖。镇东军若是有意荆州,关键就在这四个人的身上了。”
程昱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以打听的情报。”
魏延毫不气馁,道:“还有一人,甘宁甘兴霸。甘宁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此人之前为益州牧刘焉的部将。刘焉去世后,刘璋继位,甘宁看不上刘璋之暗弱,被刘表诱降。不过,很快的,甘宁就发现刘表不通军事难成大事,偷偷带部曲去投靠江东孙策。不过,甘宁等人到了江夏后,为江夏太守黄祖所拦,无法渡江投孙策,不得已做了黄祖的部将。甘宁肯定是想找机会脱离黄祖,寻找新主的。在下不才,有让甘宁投镇东军的手段。”
程昱这才眼前一亮,道:“怎么?魏延你认识甘宁甘兴霸?”
魏延道:“小人出身低微,哪里入得了甘宁的法眼?不过,甘宁有个极其信任的部曲,名叫甘凌,与小人相熟。小人可修书一封给甘凌,许诺富贵,让他说服甘宁投降我镇东军。虽然现在甘宁被黄祖控制,不可能主动投我镇东军。但是,这就为镇东军下了一步闲棋。有朝一日,镇东军用兵江夏,不但能得甘宁这一大将,还不知能为镇东军减少多少伤亡!”
“此计还算有些意思。不过……”
顿了顿,程昱嗤笑一声,道:“你魏延献的三条妙计,每一条都对刘表不怀好意。不管怎么说,你是蔡瑁的部曲,刘表也算你的旧主。今日,你不但要背离刘表,还要不断出卖他换取富贵。来日,焉知你会不会如此对待镇东军,反咬一口呢?”
程昱投降姜耀,那是被俘之后无奈的抉择。而且,程昱也没马上想办法,帮姜耀对付曹操啊。现在魏延投姜耀,却是主动投诚不说,还主动帮姜耀对付刘表。
性质完全不同!
魏延却是满脸委屈,道:“小人出身低微,势力薄弱,所知不过荆州一地而已。程先生问小人有什么妙计对镇东军有所补益,小人可不就是只能出些对付刘荆州的谋划吗?而且,即便是出卖刘荆州,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为什么?”
魏延道:“荆州文恬武嬉,刘荆州也不是什么雄主,在这乱世中势必得为一方势力所吞。被别的势力吞并,哪有被姜帅吞并得好?毕竟,刘荆州多次相助姜大帅,姜大帅对刘荆州及其家人必会多加善待。”
“哼,巧言令色,信口雌黄!”
程昱站起来,满冷笑道:“老夫虽然是今天才见到你魏延魏文长,但是,听你说了这么多,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在你心里,不但没有什么仁义道德,而且没有什么忠奸荣辱!在你的心里,只有不择一切手段往上爬,功成名就,富贵荣华!大丈夫不能五鼎食也要受五鼎烹,对吗?别说刘表是你的主君了,哪怕是你的亲爹,只要能帮你往上爬,你都能毫不犹豫的出卖,是也不是?”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