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菀连忙把椅子搬到了钟筱蓉旁边,将盘子给拨到两边,空出中间的位置架上手机,
“不对,你不是有平板吗?用那个看,这个太小了看不清。”
钟筱蓉站起身,把平板拿来,
“看来这個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你现在都敢大屏高清观看了哈?”
杨菀呲起小白齿,心里有话便直说,
“姐姐你比鬼还恐怖,坐你旁边我害怕啥?”
她提前将钟筱蓉的手臂抱住,很好地保护了自己。
【各位来到直播间的兄弟姐妹们,欢迎大家来到英正的直播间,今天就是考验咱们运气的时候...】
“英正今天做了很多的功课,提前准备好了自保的手段,各位大观众小观众们切忌不要模仿。”
画面中,那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伙正一脸神秘地展示着自己准备的家伙事,甚至在头上还戴上了一顶道士帽,并且贴上了黄色的符箓。
钟筱蓉一把挣开杨菀,快速敲击着虚拟键盘发送弹幕,
【晚羊羊:能不能快点啊,搞这么多有的没的,再不开始取关。】
一石激起千层浪,直播间的老观众们顿时群情激愤,跟着一起刷屏。
这家伙每次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就花半个小时,而且经常说话说一半就去感谢大哥送的礼物,硬生生准备阶段就能拖一个小时。
而他为了氛围感,开播时间又很晚,每次观众等到他前脚开始探险,下一秒就已经快要困得睡过去了。
久而久之大家都慢慢明白,这只是主播吊观众胃口,吸引流量的把戏。
【这位观众,你等不及不代表别人等不及,请尊重一下主播,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关注-1...关注-1...】
【别啊,大哥大姐们,我开玩笑的,你们真取关啊?!】
看着大家纷纷觉醒的样子,杨菀捂着嘴咯咯轻笑,
“他怕了他怕了,筱蓉干得漂亮!”
直播中的英正也是赶紧把那些东西收了起来,只留了头上的一顶帽子,手上端着一碗糯米,直愣愣地就往里走。
路灯依旧,直播间的新观众大惊小怪,老观众已经对这种老把戏见怪不怪,甚至觉得乏味。
此时就连杨菀也是翘着腿,兴致缺缺地往嘴里塞着生菜,
“唔...他说的这些词怎么感觉上次都听过啊,没意思,要不关了吧?”
钟筱蓉对此表示认同,可两人刚准备关闭直播间,英正就忽然发出了一道锐利的尖叫声,让两人都往后缩了缩,
【啊!!!兄...兄弟们...你们有没有听见声音?】
英正尝试着将手机往外伸,让收音更加清晰。
这次,坐在屏幕前的钟筱蓉和杨菀都清晰地听见了一阵飘渺的女人声音,似凄厉的乌鸦又似空灵旷远的琴声。
【呜——】
【在这——】
【拿命来——】
“噫啊啊啊啊,筱蓉,好恐怖啊,我的头皮在发麻,这声音...怎么回事。”
杨菀此时吓白了脸,半张脸埋在了钟筱蓉的手臂那,只剩下一只眼睛盯着屏幕。
“别...别怕,没事的,估计又是他在放录音,放心,都是群众演员。”
钟筱蓉此时强装镇定,可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本来她确实完全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可小信灵的出现却让她有所改观。
【兄弟们...送点礼物给英正打气,我再靠近些一探究竟!】
杨菀伸出手,一下子就送出了一个价值一百的礼物,
“快呀快呀。”
英正此时满心欢喜地看着满屏的礼物,极力压着那比AK还难压的嘴角,满脸惊恐,
“既然各位这么想看,那小英去也!就算豁出去,我也要让各位的愿望实现!”
英正一手拿着稳定器,撒腿便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隔着老远,大家从屏幕都看到了在一个破旧却还算完整的小屋里有一道明显的白影和一道明显的黑影在晃动。
【大家伙们,真有家伙事啊!】
【主播怎么不动了?快过去啊,还看不清。】
【吓傻了?】
英正此时浑身冰凉地站在外面,那些在屏幕后面的人肯定感受不到,
可他从这里就能感受到里面那属于正在活动的事物的气息,那股子气劲,在这里已经感受得清清楚楚。
这种感觉相当玄妙,就像是你看着只开了几扇透明小窗的蛋糕盒便知道里面肯定有蛋糕一样。
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滴落,他干咽一下,磕磕巴巴地说道,
“那,那个,兄弟们,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此言一出,弹幕里马炸锅了,
【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我懂了兄弟们,这家伙就是喂不饱的狼,刚刚送了礼物现在又嫌不够,我猜他立马又要我们送礼物了。】
【取关了,只知道机顶盒要买会员的,还不知道现在看个直播都要付费解锁内容了,以后再也没有免费的能看了。】
英正看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的直播间关注数量,头脑开始发热。
现在观众们还在直播间里骂着,如果这时候下波,那挽回这些又发弹幕又看直播的“活人”的机会可就没了。
成败在此一举,英正不舍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黄掉,此时也是下定了决定,
“好,好,我就让你们看看,老子的胆量!”
他迈着大步,怀揣着喝苦涩中药般的决心,朝着建筑物的门口而去,
扬声器播放着越来越清晰的说话声,
【别动...就是这样...】
【笨死了...别弄得到处都是...】
【要被你弄坏了!...】
【吭哧...吭哧...】
【...算你有点用。】
不止是英正,所有屏幕前的观众们,
包括钟筱蓉和杨菀,此时脸色变得无比古怪,
“筱蓉...这...我没听错吧?”
钟筱蓉面无表情地按了个举报,
“这家伙为了热度脸都不要了,就不能找个正常点的音频吗?”
就在那如同呻吟般的女声越来越清晰之时,在英正踏入房间的刹那,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英正此时目瞪口呆地看着疮痍的墙壁,一双手已经抖得像筛糠一样。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唯二的光源便是他头上的灯以及架在稳定器之上的手机。
在他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给直播间的观众展示着那还在流淌着细沙的墙壁时,
在他的头上,两具身影如同蝙蝠般倒吊在天花板上,无言注视着这个人。
萍姬和臣磐此时身上沾满了墙灰,像是去干了一整天的粉刷工,可却没有刷子李那样的本领落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