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夕西不再哭泣，言祖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也消失了。

他收回手，妮子的脸触感很好，像软糖一样，正是胶原蛋白丰富的美好年纪。

“我，我会继续努力的，哥，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包庇我了，我做错了就要指出来。”

林夕西的表情很坚定。

如果再这么下去，她知道自己会被讨厌的。

她的人生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情景，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永远没有进步的拖油瓶。

一次两次，别人会觉得你可爱或者是年轻。

但是次数多起来，别人只会觉得你没有能力也没有价值。

“好，那就回去继续工作。”

今晚，林夕西不止是跟在后面看了，她会问言祖很多问题，然后用心地记录下来，对于之前看过很多遍的操作，她会主动请缨，在不断地尝试下，她终于找到了几件她不会做错的事情。

“好耶！大进步！”

下班后，

林夕西走在前面一蹦一跳，马尾左右摇晃着。

言祖每次看到她的马尾，总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它似乎能够表达出林夕西的心情。

当她高兴的时候，马尾就会上下摇晃。

当她伤心的时候，马尾就会耷拉着毫无精神。

唔，这左右摇晃他还是第一次见，暂时还分辨不出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心情。

“哥，快走啦，不然又没时间了。”

林夕西拉着言祖往前小跑着，两人便成了商场里的一道风景线。

两人都用差不多的姿势按着书包的肩带，但背包在跑动时还是会颠来颠去，很难保持平衡。

于是乎，跑了没几步路，林夕西也觉得有些辛苦，两人才开始快走。

依旧是老地方，一家咖啡厅的户外露天小圆桌，

这里是一个地下的露天平台，距离公共交通所在的地方有些距离，所以来的人不多。

再加上这家店为了让大家拍打卡的照片，所以在小圆桌的附近打足了灯光。

倒是变得很适合拍视频，也很适合看书学习。

言祖举着手机，摆了個准备好了的姿势，林夕西便有模有样地开始讲了起来，

“咳咳，这题呀，姐还是能解的，关于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里面藏着许多细节的描写。”

“林冲作为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武功到底如何，书中没有用无双盖世、登峰造极之类的成语来阐述，而是在各处细节向读者呈现。”

“先看【庙里借宿】一节，【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旁边止有一块大石头，掇将过来，靠了门。】”

“此处的【掇】是方言，动词，指的是用双手拿、搬。”

“下文陆虞候、福安、差拨三人则是【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靠住了，推也推不开】，从这里我们便可以看出林冲的力气惊人。”

“而他的枪法，在草料场中...”

听着林夕西讲题，就像是在说故事一样引人入胜，言祖很乐意听。

各个片段加起来讲了大约三十分钟，林夕西忽然停下了，他看着心不在焉的言祖，小声问道，

“是不是，我讲得太快，讲得不好啊...”

言祖自然是摇头，

“不是，我在想这次月考，我会不会不及格。”

林夕西还花了一秒钟去想不及格是什么意思，随即很惊讶地说道，

“哥，你不及格？！”

言祖看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无奈地只能在傻子的路上再迈一步，

“嗯...你肯定没有不及格过吧，应该理解不了。”

就像他有很多事情理解不了一样，言祖便归咎于没有经历过。

林夕西没有说话而是从对面起身坐到言祖旁边，缓缓说道，

“我理解噢，应该是很茫然很困惑，觉得自己明明能够做好但是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到最后慢慢就产生了想要放弃的念头和想法。然后在真正绝望之前，又会被刻意显露的各种成功不断激起奋斗的欲望，努力过后又被现实无情地打击，陷入无尽的循环。”

言祖抬起头，惊讶于她竟能将如此虚无的事情描述得这么清楚和直白。

林夕西看穿了这一想法，很从容地笑了笑，

我的人生在遇见你之前也没及格过，所以我当然知道啊。

林夕西想着言祖些许是累了，便转移话题放松放松，

“哥，为什么你这么在乎这次月考呢，你应该才刚刚开学，而且还是高二，这次月考没考好也没什么吧。”

言祖答道，

“老师说，如果我这次月考语文不及格，就让我转到理科班。”

林夕西问道，

“这有什么不好呢，我觉得老师说得也挺对啊，找到自己擅长的方向，这样才不会让努力白费。”

“就像我，虽然什么科目都能学好，但是理科毕业之后出来能够赚到更多的钱，所以我就选了理科。”

言祖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怎么这话里听着有种炫耀的意思，你不是在安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