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题,12棵柳树排成一排,在每两棵柳树中间种3棵桃树,问桃树有多少棵,这不还是典型的植树问题嘛,你就注意加一还是减一就好啦,懂了吗?”许庆凡停下手中的笔,侧头看向吴玲玉。
“我懂了,这一题要减一,三棵树两个坑,十二棵树就是十一个,11×3=33,答案是33棵树!”小女孩点头回答道。
“真棒!这类型的题都会了吧?”
“我都会了,谢谢你凡...凡哥,剩下的我自己做就可以了。”吴玲玉点头如捣蒜,有些羞怯的说道。
“嗯,那我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对了,怎么不见你爸爸啊?”许庆凡摸摸小女孩的脑袋,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爸爸和爷爷在医院旁边租了屋子。”
“哦哦哦,那这里就只有你和你妈妈住啊?”他环顾了一圈屋内的格局,一厅一卫,二十多平米的小地方。
因为地点是在城中村,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居民楼,即使是在白天屋内也见不到一丝阳光。
“嗯。”吴玲玉害怕许庆凡是在嫌弃她们家的条件,说话的声音都无意识的小了下去。
许庆凡有点想劝说李美娟换一個房子生活,毕竟城中村的治安可不好,他记忆里还发生过命案,小偷小摸更是少见多怪。
不过一想到他们家暂时的条件,许庆凡又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许庆凡察觉到小女孩的敏感情绪,耐心的上前安抚:“老是低着头干嘛,怕车看到你爆胎啊?”他把吴玲玉的刘海掀到脑后,扎成一束单马尾束在手心。
“噗~没....我不低着头了。”吴玲玉想起班上男生经常说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原本脸上自卑的小情绪很快被笑容所取代。
“笑起来就很好看嘛,以后多给爷笑笑!”许庆凡笑着捏住她的小脸。
“我...我爷爷在西关,要一个月才能见一次。”因为被掐住脸,吴玲玉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
许庆凡一愣,转而才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我说错话了吗?”吴玲玉本是想问许庆凡笑什么的,但想到他这么厉害,笑肯定有自己的道理的,转而羞愧的询问。
“没..呵~没事,我刚刚脑抽了,走吧,去我家给你看点好看的!”许庆凡憋住笑容,拉着吴玲玉就要出门。
“钥匙还没带!”
两人带上钥匙重新出门后,许庆凡提醒道:“记得了,夏小小要是问起来......”
“我们是在街上遇到的,没有在家补习奥数!”吴玲玉抢答。
“后面那句去掉!”许庆凡敲了对方脑壳一下。
“晓得了,我又不是瓜娃子!”
“你爸妈川渝的啊?”许庆凡好奇的问道。
“我爷爷是川渝的。”
两人正闲聊间,阴暗潮湿的小巷里迎面飞来一只大蟑螂。
“我靠~”许庆凡拉着吴玲玉蹲下身去,好险躲开对方的飞行直径。
“吓我一跳,变异的咩,这么大!”他拉着小女孩冲出巷子后回头吐槽道。
“凡哥你怕蟑螂啊?”吴玲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奇的望着他。
“啧~我和你讲,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能看到这么大的蟑螂好吧!”
“我晓得了!”
“你又晓得什么了?”许庆凡感觉莫名其妙。
“我不会和别人说凡哥怕偷油婆的!”
“啥?偷油婆是啥玩意儿?”许庆凡听的一愣一愣的。
“偷油婆就是蟑螂啊!”
“啊?”许庆凡歪头注视着她,“这三个字哪一个和蟑螂有关了,别不是你自己鬼扯的吧?”
“才...才不是!偷油婆就是蟑螂的意思,我爷爷说是因为蟑螂老是喜欢偷吃香油,所以叫做偷油婆!”吴玲玉感觉自己受到冤枉,有些委屈的嘟起小嘴。
“这样啊,对不起啦”许庆凡安抚的揉揉小女孩脑袋继续追问道:“那为什么是偷油婆而不是偷油公?”
“因为...因为.....”吴玲玉认真想了好久,小女孩记忆里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叫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吴玲玉像是担心会被许庆凡责骂似的,羞愧的低下头去。
“又低头!小心长大了驼背,驼背丑死了!”许庆凡捏住对方的肩膀,帮她把腰掰直,“不知道就不知道呗,道什么歉,你看夏小小什么时候给我道过歉!”
“晓得了......”
看到对方又是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样,许庆凡无奈扶额,放弃了纠正对方的想法。
见许庆凡没有再说话,吴玲玉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担心被发现似的,小女孩很快又低下头去。
[小小聪明又漂亮,自己哪里比得上她,小小同学还和凡哥从小就认识。]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地摊凉鞋,想到夏小小每天穿着的各式各样漂亮小裙子,看路的头不禁又低了三分。
好几次许庆凡找她一起去林晚宁家里玩,吴玲玉都用写作业亦或者帮妈妈看店的借口婉拒了。
其实并非她不想去,而是常穿的那双布鞋掉胶了,走起路来吱吱作响,吴玲玉打心里觉得自己这样一双破鞋出现在那样像宫殿的屋子里是不合适的。
她当然也羡慕那些穿几百上千块一双鞋子的小朋友,羡慕夏小小林晚宁她们每天都能穿不一样的衣服,但她更知道妈妈的不容易,除了买文具书本外,从不会提出任何物质上的要求。
正如这次,妈妈发现她的鞋坏了后要带她去买一双新的,吴玲玉只选择了一双七八块钱就能成交的硌脚凉鞋,还振振有词的替自己辩解:“夏天穿凉鞋舒服!”
小女孩懂事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