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再精明一点?瞧你那胆子,比老鼠还小!”
“不!我的胆子比蟑螂还小!这事你还是别拉上我了。”申贵祥说着,就想起身远离陈世襄这个危险源。
“行了,你怕啥!咱们是特务处的人,只有别人怕我们的份,没有我们怕别人的理!
“走走走,跟我一起跑一趟警察局,咱们先把人家的货送还回去再说。”陈世襄一把拉住申贵祥的手,不让他溜。
韦长隆的死,可以说刘一鸣也有份,他现在贸然找上韦家,纵然是给人还东西的,人家也不会领他的情。
不骂死他都算是好的,他得找个分担火力的人。
“人家现在办丧事呢!你现在给人家送东西回去,人家哪有时间鼓捣那些东西!而且人厂子都没了,东西拿去都没地方搁。”
“那就先把事办好,东西继续放在仓库,让他们随时去取。顺带咱们去吊唁一下。”
……
两人把事情弄好,找到韦家办理丧事的地方时,天色已经比较晚。
灵堂依旧有人来往,来吊唁的人里不仅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富家之士,也有着赤裸胳膊,穿一身粗布麻衫的贫家之人。
有商人,有学生,也有劳动工人。
两人在外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那些商人都是韦家在生意上的朋友,韦家生意虽然红火过,但并不是什么巨商,这些来往的也都是些小生意人。
那些学生则大都是受过韦家资助的,都是些大学生。
工人是永隆棉纺厂的工人,因为韦长隆待工人不错,碰上谁家有困难都会伸出援手,前不久甚至卖房卖车来给工人发工资,工人们对他大都深怀感念之心。
看着此情此景,饶是申贵祥这个向来独善己身的,一时都闭上了嘴。
崇尚独善其身的,未必就不敬佩广济天下的。
陈世襄和申贵祥神色肃穆,摘下头上帽子,各自领了一朵白花戴在胸前,沉默走进灵堂,但还没靠近,就被一人给拦了下来。
“你是谁?你来干什么?”韦实兴看着面前的陈世襄,他如何认不出,这人就是那天在三味书屋外,跟顾家之人亲切交谈的那人。
陈世襄看着面前这位曾有一面之缘的年轻人,见他身穿大白孝衣,再想到那天他和同伴的谈话,哪还不知道面前之人的身份。
“我叫陈世襄,素来敬佩韦老先生,听闻老先生去世,特来吊唁。”
“你跟顾家什么关系?”韦实兴黑沉着脸,没兴趣听那些客套话,直接了当地问。
跟顾家是什么关系?
陈世襄一时答不上来,他跟顾家能有什么关系?
好像什么关系都没有,又好像确实有点关系。
陈世襄一时说不上来。
可他这一沉默,在韦实兴眼里就变得罪大恶极了。
本来还残存的一点喘气的空间,瞬间被冰冻起来。
“你们走吧,我们不需要你们顾家的人来这里假惺惺的。我爸已经死了,那块地就是烂掉,也不会卖给你们的!”
韦实兴面如寒冰,语气冰冷,他努力压制着心底逐渐沸腾的怒气,若这不是父亲灵堂,他或许挥拳相向。
陈世襄想解释两句,但看着韦实兴充血的双眼,又闭上了嘴。
要说韦实兴现在的心情,他或许是最能感同身受的。
对方或许正恨不得捅死自己呢……这个时候什么解释都是没用的,对方根本听不进去。
“逝者为大,让我们给老先生上柱香吧。”陈世襄直视对方的双眼,诚恳说道。
“滚!!!”韦实兴一把夺下陈世襄胸前的白花,指着大门方向,低吼出声。
两人最终也没能给韦长隆敬上一炷香,在听到两人是顾家的人后,其他前来吊唁的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里也充满了唾弃和厌恶。
有的人胆小不敢说什么,有的人则故意高声叫骂着,两人狼狈地出了灵堂。
“我都说了不来,你还非拉着我来!挨白眼了吧,明明就不关我们事嘛!”走在外面,申贵祥满嘴抱怨。
“行了,要抱怨你就跟组长抱怨去。”
“……”
“骂就骂呗,多大点事,就当做好事,让人抒发一下情绪。
“后面的事咱们分工合作,你负责调查和盛地产公司和永隆公司这件事,另外多挖一些和盛公司的黑料出来,到时候莪亲自去找顾义甫,请他卖我一个面子,把这事解决了。”
顾义甫好像还欠他一个人情来着,现在顾瑾知道他的身份了,以后办事直接找顾瑾就成,这个人情还是还是尽早用的比较好,免得以后用不上了。
陈世襄在心里哗啦啦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申贵祥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瞪大眼睛上下打量陈世襄。
“咋了?”陈世襄让他看得有点不爽。
“我找找你身上哪里像能让顾先生给面子的。”申贵祥直言不讳。
就算咱表哥是组长,顾义甫也不一定会给这个面子啊!
“你懂什么,我都说了是请他给个面子,不是让他给个面子,这不得我先给他面子吗?礼尚往来你懂不懂。”
“……”
申贵祥一时无语。
“那要不我来调查,你到时候去请顾先生给个面子?”陈世襄换了一下两人分工。
“算了算了,我去调查就是了。”
调查一个地产公司而已,根本用不上他们特务处的情报渠道,把特务处的名头拿出去一放,什么都能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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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章可能出来的有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