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隔壁传来那令人讨厌的声音。
陆铮沉声问道:“你喜欢这里,还是那里?”
姑娘柔声说着:“这里......”
陆铮又问:“这里吗?”
姑娘答道:“高一些吧......再高一些。”
“你喜欢这样?”
“嗯......”崔礼礼轻轻嗯了一声。
拾叶闭了闭眼,提着水桶快速走了出去。
屋内,陆铮将画轴挂在墙上,转过身来欣赏了一阵子,画中两个人站在辛夷花树下,含情脉脉的样子,他甚是满意:“很好。”
正说着,临竹突然来敲门:“公子,松间传消息来了。”
陆铮接过消息一看,宗顺帝召他入宫下棋。
也是,春猎的事一过,他该回宫继续乖乖做他的“刀柄”。
“他身上的毒什么时候才能发作?”
“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陆铮将纸条烧掉,“我先进宫,有什么事,我会让临竹给你传消息。”
他取来一只银哨子,挂在崔礼礼身上:“你若想要找我,无人之处吹哨,让水枭带信。”
说完迅速穿上衣裳,又抓住她用力一吻,才匆匆离去。
却说崔家。
崔万锦与傅氏听说兵部连夜去了猎场,担心是出了大事,说好三日,可在家中左等右等,眼看着又过了三日,仍不见崔礼礼回来,两人心中不免着急。
平日崔万锦与谢敬才走动得多,先去寻谢敬才,才得知谢敬才也被召去春猎了。实在无法,夫妇二人只好去傅府打听。
傅郢不是礼部尚书,没有伴驾的资格,却不好意思直说,喝着茶缓缓道:“朝中事务繁杂,我也分身乏术。那边自有随行的武吏伴着。”
崔万锦恭敬地道:“岳父,他们走得实在久了些,女婿打听说,兵部是找了田将军带着兵去的,太医局的太医也几乎都去了。”
“此事我知道,”傅郢放下茶盏,“圣人若有事,我能不知道吗?只要圣人没事,你家女儿也没事。”
“可是——”傅氏还想再说,王氏挑帘走了出来。
“担心什么,你们不是还有韦指挥使做倚仗吗?”
王氏一早听说崔礼礼请拉去参加春猎,心中又酸又恨:酸那崔礼礼这名声,公主还能看得上眼。
又恨自己家的三姑娘不争气,明明平日里京中各家名门聚会,都带她去了,却没一个拉得上脸的。
还酸崔家怎么就跟韦不琛搭上了。
还恨三姑娘是个胆小没用的,还被韦不琛退了画像。
如今得知去参加春猎的人都被留在那里,王氏心中也舒畅了些。面子上,当家主母的模样还是摆得极好:
“府中正忙着替三姑娘备嫁,有些忙不过来,你们的事,我们记下了,没有别的事,便回去吧。真要有急事,韦大人那边岂不是消息更灵通些?”
“三姑娘已经备嫁了?”傅氏顺口一问。
也就这事,能然王氏觉得扬眉吐气一些:“是啊,定了吏部杨侍郎家的公子。你家礼礼可定了?”
“她不急的。”
“怎么还不急?年纪大了,如何议亲?你也要抓紧些,再晚了嫁不出去,对你们崔家名声不好。”王氏说得温柔,刻意加重了“崔家”二字。
“是。”傅氏不好再说什么,想着上次在浮思阁,给王氏下了脸子,现在人家要找补些回来也再合理不过。
夫妇二人起身告辞,正要往外走。门上来了人说宫里来了个内官传旨。
傅郢连忙整理了衣裳出去迎接。
内官笑眯眯地道:“傅大人,圣人下旨,让礼部制一个牌匾,还指定要您亲自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