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捂着口鼻,挥手将那烟雾往床榻上赶,又捏开崔礼礼的嘴,将玳瑁小管压在牙齿底下。
一切准备妥当。
衣裳上还挂着一把小小的匕首。
到最后一步了。郡主说,要做成吸食底耶散后迷糊之间自杀模样。
月儿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将匕首手柄放在崔礼礼右手上,往崔礼礼左手手腕上划。
第一下没割出血来。
她已满头大汗。屋里底耶散的腥气让她有些难受。她用袖子擦擦汗,再次捉住崔礼礼的手,握住那匕首。
又割一次,还是没割出血来。
怎么回事?
是角度问题。
这次,她将匕首握在自己手中,捏住崔礼礼的手腕,就要割下去。
一把长剑突然抵在了她的咽喉。
月儿大惊失色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满是杀意的黑眸。
粉衣的拾叶执着剑,几欲将剑戳穿她脖子,却被何景槐按住。
“我......”月儿见状败露,咬咬牙就要往拾叶剑上扑。
岂料拾叶将剑尖一收,用足尖伺候,将她踢进角落里,肋骨立时便碎了两根。
月儿痛得直不起身来。
“拾叶,”崔礼礼站起来,“留她狗命,让何大人审。”
也不知怎么的,何景槐突然想起崔礼礼对沈延的评价是“他功夫太差。”他暗暗摇头,示意拾叶不可再伤人:“你将她带着,随我一起回刑部吧。”
春华急急慌慌地跑进来:“姑娘,不好了,巡防来人了。说是有人报案,看见一个逃犯进来了,要进来抓人!”
楼下吴掌柜正拦着巡防的将领不让进。
“诸位官爷,这里面都是女贵人,实在不便进入啊。”说完又塞了两袋子银子过去。
那将领正是小年夜来过的,掂掂银袋子,一把钢刀半出了鞘:“阻拦巡防追查案犯,视同从犯!”
何景槐要出去,却被崔礼礼拦住:“何大人,女客之中不少都是些官眷,您出面,只怕九春楼再难做生意了。”
只听着楼下将领喊道:“来人,将八个暗门全部锁了!定叫那逃犯无处可逃。”
“他们冲着她来的。”崔礼礼看向月儿,又蹲下来对疼痛难忍的月儿道,“你以为杀了我,他们就能放过你?你看,他们只会灭了你的口。”
又站起来对拾叶道:“拾叶,你护着何大人先审她。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整了整衣裳,带着春华往楼下去。
将领一看到崔礼礼,就想起小年夜里她一身红衣拿着鞭子站床上的模样,心神一晃,很快又回过神来:“阻拦者,以从罪论处。”
“这位将军,”崔礼礼笑道,“您可知道今日里面坐着的都是些什么客?”
“你不用吓唬本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将领不吃这一套:“来人,将她抓了,一并押送至巡防营,等候发落!”
两名小兵得了令,上前来就抓人。春华将崔礼礼护在身后,高声叱道:“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将领挥挥刀,冷笑道,“我告诉你!捉逃犯就是王法!”
说罢,他又一挥手,几名小兵上前将春华、崔礼礼连同吴掌柜一并押了,抽出刀,将门口的茶花砍得七零八落。
崔礼礼挣扎着喊道:“里面有官眷和贵戚!你们进不得!”
话音未落,钢刀落在了崔礼礼的脖子上。
那将领厉声下了命令:“走!给我搜!凡抵抗者,逃逸者、可疑人等一并捉了!”
“是!”“是!”
“谁敢?!”有人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