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爷一脸的心痛和懊恼,阿津无法理解,这少爷又犯什么毛病了?难道少奶奶打了墨子奇,他反而有什么不满吗?
爵梓铭自言自语了一会,突然一把抓住阿津的手,怒视阿津道:
“你干什么吃的?你怎么能让少奶奶动手打人呢?你怎么不阻止她呢?”
阿津惶恐地看着自家少爷:“当时少奶奶一见到墨子奇,冲上去就是两耳光,我们这些跟随她的人都还来不及反应,一切就发生了!”
阿津虽然害怕少爷,但也十分不满他的行为。又道:
“我不明白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少奶奶为你报仇,对少爷一往深情,少爷似乎还有不满、不高兴?这怎么对得起少奶奶对您的深情啊!”
“你懂个屁!”爵少用力地甩开阿津的手,还凶狠地给了他一脚:“你们少奶奶身体那般地柔弱,她的手那般地娇嫩,那么用力地去抽一个人渣,那得多疼啊!她的手当时肿了没?是不是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少爷是心疼少奶奶,心疼少奶奶的手?不忍让那么娇柔的一双手去经受暴力的摧残?
阿津的脸上一下浮上了笑容,随即又陷入了无比地鄙视:少爷原来是这样一个少爷!疼老婆也疼得这般矫情!
不过阿津一想,当时少奶奶抽完墨子奇,好像抱着她的手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那是不是因为手被抽痛了,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一想,阿津也不禁自责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的失职:怎么能让少奶奶亲自动手呢?他不就是少爷和少奶奶的拳头和刀枪嘛,打架砍人的事当然得有他们这些人出面的,怎么能让自家的主子亲自动手呢?
“少爷,是我的失职!当时少奶奶的反应太快太强烈了,我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出手了!现在想来,我真的很失职!”阿津自我检讨道。
“失职就得惩戒!扣发你半年的奖金!”爵少一脸阴沉道。
阿津一听要扣他半年的奖金,心疼得一口血涌上来,又将它生生地吞下。
谁要他多事,好好地说什么少奶奶怒揍墨子奇渣人的事情,结果少爷因为心疼少奶奶的手就害他没有了半年的奖金。真是无语。
“少爷,还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阿莽看到阿津吃瘪,在心里暗自发笑,主动对爵少道。
“什么匪夷所思的事?”爵少冷眉地看着阿莽。
“那天,少奶奶去拘留所抽墨子奇之前,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带着一个四岁大的男孩来求少奶奶放过墨子奇,她说那个孩子是墨子奇的孩子,她求少奶奶网开一面,给墨子奇一次机会,她会带着孩子劝墨子奇改邪归正的。”
阿莽一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平静地说着。
“墨子奇的孩子?他什么时候有孩子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爵梓铭很感意外。
“那个女人叫小斐!“阿莽神情冷漠道:”少爷,我们已经查到那个女人带着孩子住的地方了,您想如何处置这对母子?要不要去灭了她们?”
斩草除根,免留后患!
做大事者,一向是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的。
“小斐?”爵少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就是那个被墨子奇强暴过的那个女孩!”阿津提醒道。
之前他跟少爷去见过那个小斐,想要小斐出面作为起诉墨子奇强奸未成年少女的证人,小斐没同意。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爵少这一下也想起了那个叫小斐的女孩了,那时的她面容清瘦,身子单薄得让人担心风一吹就会被吹走。
他当时之所以没有再坚持,就是不忍心将这样一个受过重创的女孩置于公众面前。因为让她在众人面前一次次地去回忆自己被人强暴时的情形,那无形是让她再一次次经过那种惨痛的过程。
那是不人道的。
没想到她居然因为那次强暴怀孕了?她还生下了那个孩子?
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及时报告?”爵少冷瞪着阿津。”再扣去你另外半年的奖金!”
阿津眼前一黑,人差点栽倒在地!
“少爷,干嘛只扣我一个人的奖金?”
明明阿莽阿力也在场的,干嘛只罚他一个人?太不公平了!
“怎么?你嫌还罚得不够?要不要再扣你半年的工资?”爵少看着阿津冷笑。
阿津猛抽自己的嘴巴!
“够啦!够啦!少爷您处罚得很公正!”
一边,阿莽、阿力捂嘴偷笑。
阿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幸灾乐祸的阿莽、阿力。阿莽阿力立即住嘴,不敢笑了。
但他们怎么也忍不住,硬是生生被笑憋成了内伤!
“走,我们现在去看看小斐和那个孩子!”爵少道。
两辆小车直奔小斐住的地方。
在拘留所里,小斐带着小墨第四次来探望墨子奇。除了第一次跟蓝蔷薇到拘留所见到了墨子奇外,后两次墨子奇都拒绝见她。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不知道这次墨子奇是否愿意见她。
拘留所的干警走进接见室里,告诉小斐道:“墨子奇还是不愿意见你!”
小斐神情微微一愣,虽然有些尴尬,到是没有太大的失望。她对那个干警鞠了一躬,道:
“麻烦您给我将这个食盒转给他吧!那我带孩子回去了,给你您麻烦了!”
小斐每次来,都会给墨子奇带些好吃的,比如炖好的鸡、排骨、鸽子等,用保温盒装着,即使墨子奇不愿意见他,她就让看守的干警转交给他。
干警将小斐带来的保温盒送到墨子奇的面前:
“这又是那个小斐给你带来的!这个女子不错,对你一往情深的,那个孩子也养的很好,你何必这么绝情?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要了?”
墨子奇坐在一边,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等那干警一走,一边的狱友见墨子奇对那保温盒依旧无动于衷,也不客气,拿过去就打开了。
一股浓郁地香味扑鼻而来。
“哇,这一次居然是炖猪脚!墨先生,这次你一定也是不会吃的是不是?那还是我们帮你代劳了吧!”
四、是不是以为这样你就不会死了?
“哇,这一次居然是炖猪脚!墨先生,这次你一定也是不会吃的是不是?那还是我们帮你代劳了吧!”
一帮狱友,一拥而上,你一块、他一块,一下子就一抢而光,连汤汁都没剩一滴。
墨子奇依然无动于衷,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这次又没有见到墨子奇,小墨有些失望,他对小斐说: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见我们?他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小斐蹲下身来看着小墨:“小墨,你爸爸不会不要我们的!我们小墨这么可爱,他怎么会不要我们呢?他只是还有些心结还没有解开,等他的心结解开了,他就会见我们的!”
“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心结呢?”小墨眼泪汪汪地看着小斐。
小斐为小墨擦去眼泪:“这个不知道,每个人的心结不一样,有的解开得快一些,有的解开的慢一点。小墨,我们要给爸爸时间,我们耐心地等着爸爸好不好?”
“好!”小墨默默地点点头。
小斐起身,牵着小墨的手向外走去。
她知道,小墨上幼儿园,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只有他没有爸爸接送过,他很想自己的爸爸能够接纳他,爱他。
为了小墨,她也一定会等着墨子奇出来的。
即使墨子奇不爱她,不能接纳她,她也愿意等待他,去爱他。
爵梓铭一行去到小斐的住所,小斐母子不在家,爵梓铭让阿力带人留下,一旦小斐母子回家,就将她们羁押带到他的面前来。
爵梓铭带着阿津、阿莽刚离开小斐的住所,一个转弯处,驾驶车的阿莽一眼就看到了小斐母子从前面走来,他立即将车停了下来,指着前面说:
“少爷,那就是小斐母子!”
爵梓铭犀利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一个个子单瘦的女子,手牵着一个四岁多的男孩子,默默地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女子单瘦,孩子却长得虎头虎脑的,脸上透着一股委屈和倔强。
“再开回去!”爵梓铭毫不犹豫道。
“是!少爷!”阿莽立即将车启动、掉头,跟了上去。
小斐母子到了自己的住所,刚打开门进屋,就被阿力几个人堵在了家里。
小斐见到几个突然出现的人,一惊,立即将小墨护在了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
阿力正要让手下的人出手将小斐母子带走,爵梓铭就出现了。
“少爷,我正要将这对母子带走呢!”阿力立即向爵少报告道。
小斐一见到爵少,立即跪在了爵少的面前:
“爵少,求您开恩,放过墨子奇,放过我们母子吧,我们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爵少,看到您恢复了健康,真的太好了!我之前没想到墨子奇又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情,我没想到他来到了郦城,没能阻止他伤害你的行为,真的很对不起!我替他向您道歉!”
爵梓铭冷冷地看着小斐:“你不用向我下跪,你又没对我做过什么,墨子奇的罪过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起来吧!”
小斐起身后,立即拉过站在一旁的小墨向爵梓铭鞠躬:“小墨,这是你的伯父爵少!快,叫伯父!”
小墨向着爵少鞠了一躬,道:“伯父您好!我是您的侄儿小墨!”
“你叫小墨?几岁了?”
爵少蹲下身来,看着小墨,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许是看到这个眉眼间有点像墨子奇的孩子、而想到灵犀灵珑的原因,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柔和了下来。
“是的,伯父!我四岁半了!”小墨认真地看着爵少道:“伯父,我能够请求您一个事情吗?”
“什么事情?你说说看?”爵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孩子。
“我妈妈带我去看我爸爸,爸爸不见我们,妈妈说爸爸还有心结没有解开,所以不愿意见我们!伯父,您是我爸爸的哥哥,您能不能够帮助我爸爸解开心结,让他早日愿意见我们啊?”
小墨说着,眼含泪光,晶莹闪烁。
爵梓铭心有微动,但不动声色。“小墨,每个人的心结要靠自己去解,自己想通了就通了,自己想不通谁也帮不了的!”
“那怎么办?”小墨的眼泪一下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孩子别难过,也许哪一天,他就想通了呢?”
爵梓铭不想跟这样一个天真无辜的孩子纠缠下去,说罢,他就起身离开了那间房子。
阿津阿莽阿力立即追了上去。
“少爷,那这对母子如何处置?”阿津问道。
“先让人暗中看管起来,别离开我们的视线!”爵少冷然道。
“是!少爷,我这就去安排!”阿力立即退了下去。
一行人上车,小车继续向拘留所驶去。
许是因为小车内的气氛过于沉重,阿津没话找话道:
“这个小斐,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为墨子奇这样一个人渣生下孩子,还想等他出狱,真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阿莽一听,立即从内视镜里看了爵少一眼,见少爷神情严肃,不言一语,也不敢啃声。车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小车直接开到了拘留所。
一会儿,墨子奇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爵少本不想去见墨子奇的。对这样一个斗了二十多年的同母异父兄弟,一个伤害了阿薇、伤害了自己母亲、也想将他置于死地的人,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个人的生死,将之交给律师,交给法律,严惩以待就行了。完全不屑于去见的。
但见过了小斐和小墨,爵梓铭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想要看看墨子奇的反应!看看这个濒死的人是如何地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