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
叶文君喊道。
“这些是?”
叶大伯诧异的看着从屋子里钻出来的几个男生。
“我们是叶文君的同学,今年大雪,老师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所以让我们几個结伴送她回来。”越是乡下,越是在乎名声,顾远直接把老师搬了出来。
顺带把学校停课的事情说了出来。
叶大伯一听,连忙感激道:“太感谢几位同学了。我也是今天才回来,还不知道学校放假。就是看见屋里的灯亮了,才专程过来看一看。”
他看了看几人,热情招呼道:“君儿,你和同学们还没吃饭吧,到我家里吃一口?”
叶文君面露犹豫。
这时,叶大伯又道:
“你家里冷锅冷灶,又没菜,你同学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总不能亏待他们吧?”
“好。”
叶文君这才点点头。
叶大伯的家,就明显好上不少,二层的小洋楼,外面还贴着瓷砖。
两米高的院墙上还嵌着一大片酒瓶茬子,雪光下泛着蓝幽幽的光泽。堂屋里冷冷清清,有个妇人坐在那,守着火盆嗑着瓜子,看着电视。面前盆里烤的也不是炭,而是柴禾。
“大娘。”
叶文君轻声喊道。
“大娘!”
“大娘!”
顾远几个都出声喊道。
妇人却没几人想象中的热情,见到叶文君时,原本脸上就不乐意,见到顾远几人,又听叶大伯解释完后,顿时脸上更好像挂了霜似的。
叶大伯好似没看见一般,还热情的招呼大家进屋,接着催促着妇人去烧水泡茶。
妇人哼了一声,气鼓鼓的走向厨房。
叶大伯翻箱倒柜的找出瓜子、花生,搬出小凳子,招呼几人坐下,然后转身走向厨房。
李樵、俆友这一路上被冻得不行,赶紧坐在了火盆前,烤着手。
叶文君也坐了下来,用袖子轻轻抹去了凳子上的灰:
“顾远,你也坐……”
“我先去转一转。”
顾远摆了摆手。
他在院子里装模作样转了一圈,看见叶大伯和叶大娘在厨房嘀嘀咕咕说着话,直接朝向厨房走去。
“我们家本来就不富裕,怎么还替她招呼同学?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还把她同学给喊来了?”叶大娘坐在灶台后,脸色冷的吓人,“要烧饭你烧,我才不烧。”
“那你去招呼人,我来烧饭……”
叶大伯叹了口气。
叶大娘正要发作,见到顾远进了厨房,顿时闭上嘴。
“小同学,你怎么来了?厨房冷清,你去堂屋坐着,那里暖和。”叶大伯笑呵呵道,“我正在和你大娘商量多炒几个菜,晚上我陪你们几个小同学好好喝一杯。”
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把顾远往堂屋带。
毕竟自家在这媳妇冷着脸,实在太不合适了。
“我们几个突然过来打扰,也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
顾远笑嘻嘻道,叶大伯正要开口,就见到对方居然拧出两箱金星的迎驾贡酒,还有两条金皖烟,放在了脚下,“路上顺便买了些东西,大伯、大娘千万别见怪。”
叶大伯简直有些傻。
明明这一路上,对方都是空着手的,怎么转眼多了这么多东西?
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到顾远又从身后拎出几只印着商标的塑料袋,“这里面是四套羽绒服,是叶文君买给大伯大娘、还有姐姐弟弟的,你们看看合不合身?”
“这都是大商场的买的,叶文君哪来的钱?”叶大伯没伸手去接,反倒出声问道。
自家侄女的情况,他当然清楚。
“她给几个初中生做辅导,当家教,赚了些生活费。她说她就剩下大伯大娘了,所以要好好孝敬你们。不过你们知道,这丫头皮薄,不好意思说。”
顾远自打进了厨房,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有人说,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也有人说,这叫人情世故。
“大娘,你看看这套羽绒服合不合身?”顾远招了招手,直接掏出袋子里的衣服,抖了抖,“试一试,免得不合身,到时候也能拿去商场调换。”
见面三言两语,顾远就看出来这个家,是叶大娘在当。
叶大娘原本还准备推辞几句,免得自己太市侩,听见这话,也不再装模作样,脱下大袄,穿了上去,还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合适吗?”
常年在工地搬砖的农村妇女,能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