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心拒绝,但有求于人矮半头。林白只能耐下性子,在她的一片严词拒绝声中,跟她试了试。
如此把她哄舒坦了,林白便再次说了自己所求的“秘法”乃是打架、搞事的法门,不是阴阳合欢的术法。
“你早说嘛!你为什么不早说?”姜小白一脸嫌弃,埋怨过后,只说过几日再去藏经阁。
姜小白不愧是姜鱼的亲姐姐,着实会钓鱼,只把林白拿捏的死死的。
眼见劳累月余也无所获,腰倒是没甚大碍,毕竟勤修淬体之法,就是稍有些心累。
如此又熬道要离开玉湖时,终于有了消息。
“给你的!”姜小白抛出一枚玉简,“你本命是不知名雾气,此术法正好与你本命相合。乃是拒敌、困敌之法。”
她笑吟吟的,一副温柔模样,又衣衫半遮,显出惊鸿一瞥,着实是令人心动。
林白松了口气,好好赞扬她一番后,当着她面,把玉简贴在额头。
这种玉简能记录功法、舆图,乃至于各类事迹。只能用一次,有别于纸张,通常用于不欲外扩的功法和密事。
姜小白折腾来的这门术法名为袖中雾。算不上秘术禁法,乃是借本命之雾,遮蔽一方,有困阻之效。
至于威能几何,要看自身本命雾气是何种雾气,瘴气云雾与江边浓雾、海中蜃雾自是不同。同时,也跟自身修为进境有关。
林白琢磨着,不管这法门怎么样,好歹从姜丫头身上薅下毛了。
劳累两月,混元淬体之法没耽误,还整日吃吃喝喝,最后又捞了门术法,虽也有劳累,付出许多,但勉强不亏。
明日就到约定之期,林白需得离开了。姜丫头分外殷勤,缠个不停。
“你别修那什么炼体法门了,费时费力,干脆一心在我家炼丹,我也能时时见你。”闹腾完,姜小白愈加温柔,黏糊的很。
她已知林白在修炼体之法,也知道林白要去竹涛园。
“不过两月而已,我很快回来。”林白也不想走,细枝硕果之妙,着实让人爱不释手。
两人闹腾许久,待到天微微亮,林白出了塔。
朝阳初升,水气氤氲。
今日是林白离开之时,姜鱼已早早来了,另有十几个姜家练气子弟,都是常来听林白讲授修道的。
“云前辈何时再来?”有人关切的问。
有人见林白有犹豫之态,便大声道:“云前辈可是在担忧那黑塔里的人?你这两月来,诚心讲道,那女人却待客不周,屡屡寻你麻烦,莪等稍后便去找老祖告状!”
这话一出,竟引得不少人附和。
“别别别!”林白吓坏了,若是让姜家老祖掺和进来,以后可别想偷了。
好生劝说了半天,林白才压下胳膊肘往外拐的姜家年轻人。
诸姜家子弟把林白送出湖心小岛,又是齐齐的作揖行礼,着实是有教养。
“云前辈。”
林白回了礼,正要走时,一少女上前,塞了一封信,然后红脸低头跑开了。
余下的姜家年轻人尽皆含笑,眼神也别有意味。
“知慕少艾。”姜鱼正正经经的整了一句。
“这……”林白正感慨自己人缘太好时,心底便一凉。循着感觉看去,正是那黑塔。
念及细枝硕果,林白正色看向诸姜家年轻子弟。
“我此番借住玉湖宝地,是为修行。与诸位讲道,是意趣相投,是故我也乐在其中。”林白摇摇头,叹息道:“在下并无绮思,亦不敢有绮念。”他把信塞到姜鱼手中,叮嘱道:“你代我送还那位道友,便说人生漫漫,大道在前,同行亦是相伴。若她有心,当以修为为重,以大道为重。”
“姜鱼记住了。”姜鱼立即收下信,郑而重之的行礼。
其余姜家年轻练气亦是郑重行礼,显然为林白品格折服。
林白稍稍点头,扮出高人模样,飘然远去。
也不回新洞府,自往信义坊走。
上了街,先去水晶宫看了眼,结果云霞宗送货的飞舟没来,曲如意的信也没到。
林白又去天池阁,熟门熟路的上楼,寻到姚千园。
“半年了,你还知道来?我去朱家找你,他们说你去了姜家。就这几步远,你也不肯来瞧瞧我?”姚千园频频冷笑。
“唉。”林白叹了口气,着实一副苦相。“筑基时落下的病根,如今修行上也出了岔子,不得不借姜家之地调理。”
姚千园见林白散出淡淡水蕴之气,她愣了下,道:“是我错怪你了。你就不该方一筑基就跟裴宁胡闹。境界未稳,就过分放纵。”她竟信了。
“那时是暗伤,我真没察觉。”林白叹气。
“你……没甚大碍吧?”姚千园语声温柔了许多。
“无妨。”林白意兴阑珊的摆摆手,“左右不过多养养,慢慢就好了。”
俩人略聊了聊,说了些坊间之事,以及天池派的破事儿。
总之就是没什么事。
“我晚间便回山上,让裴宁下来看你。”姚千园做下承诺,细心叮嘱道:“切莫再放纵了。”话一转,她接着补了一句,“就算有力气,也留给盖盈秋。”
“……”林白忍着头疼,再三感谢,又摸出一瓶固精丸感谢。
姚千园得了东西,更见开怀。
送林白下了楼,便有一少女走了上来。
“敢问可是云前辈当面?”那少女作揖行礼。
“正是。”林白道。
那少女笑着道:“家姐盖盈秋,托我转送此物给前辈。”说着话,她取出一木盒,双手奉上。
半年没见,看来盖盈秋终于攒了些灵石。可此番之后,她怕是又要借灵石度日了。
姚千园冷笑不止,那少女亦对姚千园视而不见。
林白把东西收了,又跟那少女聊了几句,送了一瓶凝气丹。
离了天池阁,又去凤鸣阁。
朱玉玲在柜台,却不见朱玉茂。
“云……云前辈。”朱玉玲以前都称贤弟,如今似还未适应这个新称呼。
“朱前辈可回来了?”林白问。
自打筑基那天顾芳来访,朱见羊与林白稍叙几句后,便径往桥山派。如今半年过去,还未见他再露过面。
昔日初入信义坊,林白颇得朱见羊的照拂。是故对这位有德且洒脱的前辈,林白一向敬重。
“你来的正巧,伯父才回来没多久。”朱玉玲小声开口。
林白点点头,径直上楼。
还是那间屋子,敲门。
门开,露出一张小脸。
“师父!”妙妙开心的蹦了两下,搂住林白的腿。
林白弹了下妙妙额头,往里看。
只见朱见羊正自端坐,面带笑意。人有沧桑之色,却又有几分意兴勃发之态。
好似收了劳累,也好似做了得意事。
“妙妙,如今你师父来了,便让他来考校考校你功课吧。”朱见羊笑着说。
妙妙小小脸蛋上皱起眉头,不悦道:“师父辛苦前来,没喝茶就考校?”她扶着林白坐下,又殷勤的给林白倒上茶水,还特意吹了吹,两手奉上,“师父,请。”
“……”林白接过,心说啥时候这么懂事了?
“我去守门。”妙妙从犄角疙瘩里寻出拂尘,然后转身往外,还给关了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