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半月有余,回来只用了一天。
朱见羊并未直接回信义坊,而是来到林白与朱玉茂初识的那高阁庄园。
这里已是桥山地界,更在朱家的势力范围内,安全已然无虞。
方一落到高阁上,林白便向朱见羊和朱玉茂作揖行礼,道:“前辈,玉茂兄,前番并非有意欺瞒,我……”
还未说完,朱见羊便摆摆手,笑道:“人人皆有隐秘,却也不必多言。”他盘坐下来,又微微摇头,苦笑道:“再说事涉金丹,又有云霞宗牵扯其中,你只当我们不知此事便可。”
林白也是这么想的,贞姐身份不简单,又牵扯到元婴门派,少掺和才是正理。
又拿出那张兽皮,“前辈请看此物。”
林白将兽皮奉上,然后盘坐到朱见羊对面。
这固然是心中所求之物,可若是没有朱见羊压场子,怕是难以拿到。
朱见羊接过,细细看了看,然后道:“这是淬炼躯体之法。各门派家族中都有类似的法门,大多走药浴的路子,或者寻某种物事来磨砺自身。我还听闻,有些秘传的炼体之法,乃是仿妖兽之形,得其坚韧之意。”
他说到这儿,摇了摇头,又道:“世人都知淬炼躯体有益自身,可炼体之法成效慢,耗费多,除非天赋异禀,否则一般人家要么不修,要么稍稍涉猎。亦或者大道断绝之辈,专修此道。”
朱见羊手拿兽皮,轻轻在膝上拍了拍,接着道:“这上面所载的法门更是离奇,虽修成后对己身有大助力,可太过繁琐,修的时间短了效用也不大。可若一门心思炼体,反耽误了自身修行。”
林白听明白了,朱见羊前辈这是在提点自己,他说明利弊,让自己衡量得失。
可自己有石盘在手,根本不怕费时费力。林白此刻更好奇这炼体法门的内容了。
朱见羊见林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笑眯眯的把兽皮抛给林白。
林白接过,立即道:“此行所得皆赖前辈,我抄录一份即可。”
“非也。”朱见羊摇摇头,认真道:“这是你凭你的见识得来的,自然该归你。”他转而一笑,“那番丹论之辩,我亦受益良多。”
林白知朱见羊仁厚,非是虚伪之语,便不再多言,将兽皮收下,想着日后若学成了,收个合适的朱家弟子传授。
朱见羊也不再多说,只看向了朱玉茂。
“此番你历经生死,有恶人相胁,又有亲朋相助,兼有破阵之功,可有所得?”朱见羊问朱玉茂。
“略有所得,心境似畅通许多。”朱玉茂赶紧站起来,规矩的很。
“那就好。”朱见羊松了口气,道:“我本还想让你去接玉玲的班,看来你还是在家好好修行吧。”他说到这儿,又微微皱眉,道:“还有,这知客之位,你去辞了。”
“是。”朱玉茂低着头,都不敢看朱见羊。
“另外就是,”朱见羊看向林白和朱玉茂,郑重道:“铁化生之事万万不可向外提起,只当没发生过。玉茂,此事只可与家主说,不可与其他人谈论!”
林白与朱玉茂自然应下。
“好了,我就不回家了。”朱见羊站起身,看向凤鸣山方向,叹了口气,“省的回去看那几张只会诉苦的老脸生厌!”他转而看向林白,问道:“你可想再去看看那元婴留字?”
“前辈莫取笑我了。”林白立即作揖,笑道:“元婴剑意,我着实看不出什么。彼时好奇,此时早知晓自己斤两了。”
朱见羊笑着点头,继而挥袖,裹起林白,往信义坊方向而去。
到了信义坊的东入口,朱见羊又认真叮嘱一番,让林白先莫要炼丹,好好歇些日子,把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回思一遍。
两人分别,林白往洞府回。
这番出门,路上就用去大半个月,破阵又用了半個月。
因需时时警惕,也没专注修行。不过收获不菲,不仅得了炼体之法,还听了一番丹论之辩,这对日后的修行有莫大好处。
林白已经做好规划,一边修行,提升境界;一边修这炼体之法,强壮自身。
再跟宁姐通个信,好好睡一觉,诉诉衷肠。
回到姜家的洞府产业中,林白继续往南,去往地火洞府。
“云道友!”
刚打开洞府门,就听有客前来。
姜春站在门口,面上颇有热切。
他这是怎么了?好似有求于我……要借种么?
林白作揖,笑道:“姜兄。”继而伸出手,“请入内说话。”
姜春进了洞府,林白也不关门,两人跪坐在矮桌两边。
暂别月余,洞府内一切如故。
“云道友,出外许久,探险可还顺利?”姜春笑呵呵的问。
林白正打算用地火烧水烹茶呢,忽听此言,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此番出门,对姜家来说,确实算不上隐秘,毕竟这洞府就是他家的,有人住没人住还是不难估算的。
可没跟旁人提过此行目的,怎你就知我是去冒险了,而非出去嫖了一个月呢?
林白笑笑,道:“只是炼丹劳累,外出游历,舒缓心神而已。道兄怎说我去探险了?”
“这倒不是我说的。”姜春笑笑,往外指了指,“是我家小妹说的。”
“她放出来了?”林白放下戒备。那姜丫头耳朵最管用,她还曾劝过自己莫信黄如花之言。
可事实是,她也跟黄如花说过同样的话,让黄如花莫跟自己走太近。
属实是两边当好人。
“她想出来还早着呢。”姜春也没隐瞒,毕竟林白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他乐呵呵的道:“家主说了,非得筑基天启,不得外出,是故一直关在小黑屋里呢。我前几日寻她问些事,便聊起了你。”
“原来如此。”林白点点头,回思其那丫头夹腿的样子,故作感慨,“没想到小姜道友竟还惦念着我。”
“那倒不是……”姜春尴尬一笑,压低语声,“是我先提起道友,她才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