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和北辽的奸细就不要客气了,一定要从他们的嘴巴里掏出东西。河西房和皇城司的坐探,不要动,暗地里监视起来。至于那些冒名、改名,讲不清过去的,再过一遍,看看有没有牟尼教方家的细作,或者其它势力埋下的棋子。”
“是。”
刘国璋转向长孙谟,“克臬,你除了勾管检详处之外,还有件重要的事。李参议官查军功账已经进入到尾声。
那些被贪墨军功、克扣犒赏的将士们,督促公事厅,把该有的擢升定下来,要下来。该有的奖励,发下去。”
“属下一直盯着这件事。现在除了需要汴京那边批复的,宣抚使司能定的,公事厅已经悉数定下来,也颂发下去了。
配发的粮饷,慕容先生会同转运司那边,尽快调拨发下去。”
“嗯,西军涉及三十万将士,又遍及五路,诸多州县,千头万绪,但提起来就是一根线,军心士气!
赏罚分明,是聚集军心,振奋士气不二法门。这件事,是我们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属下记住了。”
长孙谟和皇甫辕下去后,慕容野王来了,他除了是宣抚使司判官之外,还是陕西路转运副使,是宣抚司与转运司沟通的重要桥梁。
陕西转运使司一般分陕西东西两路,西路驻渭州,专门负责边军粮饷转运。东路驻京兆府,负责关中州县的赋税转运,以及边军粮饷的筹集。
在童贯手里,为了更便于筹集和转运军粮军饷,好让他刷军功,就勾连蔡京,玩了个文字游戏,把陕西东西路转运使司,合并为陕西路转运使司。
这是件大好事,自己当然笑纳了。
连刚正不阿的前陕西转运使,现在被擢升为户部侍郎,出判河间府,兼河北转运使的刘韐都没出声,自己冒那个骚气干什么?
不过刘国璋调整了一下,副使慕容野王驻渭州,以陕西转运使司渭州行司的名头,专心负责西军的粮饷转运供应。
正使张悫驻京兆府,负责粮饷筹集。
刘国璋还要通过他,暗地里掌控陕西各州县的财政。
有兵权,还要有财权,才敢叫一方诸侯。
“慕容兄,行司的事务理顺了吗?”
“理顺了。前两月,专门处置童贯及其党羽贪墨粮饷的事宜。这帮孙子,贪墨的粮饷,光是从账面上算,占去所有粮饷开支的三分之一。”
“算不错了!”刘国璋笑着答道,“童贯还要靠着西军上下打仗,给他刷军功,不敢克扣太多。朱勔、杨戬的案子,你也参与过。账面上的开支,三分之一用在实处,都算他们公忠体国,清廉明正。”
慕容野王苦笑两声,“是啊,我也知足了。该追索的追索,该抄没的抄没,必须全给我吐出来。给数千被贪墨军功的将士补发犒赏要钱啊。接下来的战事,也要钱啊。”
“战事一开,黄金万两。打起仗来,粮饷就跟流水一般,你心里要有数。”
“我没数啊,陕西转运司就跟老牛拉破车,这些年童贯还有点自知之明,只是盯着河湟打,刘韐竭尽全力,才勉强支应上。
依照你的作风,肯定不是这种打法,我心里发憷啊。”
“有困难?”
“天大的困难!”
“你说说。”
“首先是道路。这边水运不发达,大部分粮饷,全靠陆路运上去。可是陕西的道路,尤其是沿边的路,我亲自跑了一趟环庆、秦凤几个州县,烂得跟块破布。看在眼里,我想死的心都有。”
“千万别死,我的粮饷还得靠你。你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