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师师姐比我们更恨六贼！”

李师师躲在慕容十三身后，顿时感觉从生死边缘被拉了回来，额头后背全是汗水，心跳得比马球赛上翻飞的马蹄声还要急。

果真是杀人如割草的刘二郎，杀意能把人吓死。

刘国璋没有出声，李师师连忙给自己解释道：“是的，我也深恨六贼，曾经在官家耳边陈述他们的恶行。可惜官家根本听不进去，不想传到梁师成、杨戬等人耳里，还遭到暗算毒手，幸好慕容十三救了我。”

刘国璋轻轻一笑，李师师和慕容十三如同卸下千斤的担子。

“原来你们在开玩笑？”

“是啊，我们在演戏，二郎哥哥，像不像？”赵五娘也察觉到什么，连忙出声道。

“像。师师娘子真不愧是演戏达人，出神入化。”

李师师额头上还满是汗珠，讪笑道：“二郎客气了。”

“对了，有件事正好要借助师师娘子帮助。”

“什么事？”

“我们坐下来谈。”

“好，坐下来谈。”

在中庭坐好，李师师心有余悸地问道：“二郎，什么事？”

“这些日子，我通过裕丰行，捷顺社，从京畿、淮南、江南等地请来十几位诸宫调和杂剧名家，想着把杂剧、傀儡戏、歌舞大曲、唱赚以及诸宫调结合起来，打破曲牌固定曲调的禁锢，以唱腔为主，辅以说腔、动作，讲述一个完整的戏文故事。”

李师师一听，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二郎这是要创出新戏文？”

“是的。”

“二郎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官家一定会喜欢。”刘国璋淡淡地说道。

赵五娘、慕容十三和李师师都愣住了。

他肯定喜欢。

他肯定会投入大量精力和时间去编写新戏文，研究配曲和唱腔...

“二郎想以此上邀天恩吗？”李师师问道，“我还以为你会进谏言，劝官家...”

“师师娘子，”刘国璋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了，官家要是听劝，十几年来早就劝回来。现在我们两害相比取其轻。

官家沉溺于新戏文里，总比去修万岁山，去搞花石纲要强吧。”

众人沉默。

赵五娘突然说道：“这些日子爹爹沉迷于麻将中，少做了许多荒唐事。”

李师师下定了决心，“好，我可以帮你。不过二郎，你要跟我说说，六贼的名字上，蔡京和朱勔画圈，我知道，他俩已经被铲除。童贯画勾，说明你下一个要对付他。为何梁师成的名字也画圈了。”

刘国璋转头看了看天色，“师师娘子，我现在还没法告诉你。等半天，或许你就明白了。”

梁师成死死地抓住杨若水的右手，一双红红的死鱼眼睛盯着他。

“姓是跟着明达皇后。我的性命，是娘娘当年从你们构陷的冤案里救下的。如愚，是二郎给取的。他动员红缨党，帮我找到世上唯一的亲人，我那可怜的侄儿。

乌头汁我加了三次，前两次分量少，大家都认为你有积劳成疾。今天时候到了，加足了分量，大家都会认为你是操劳过度，心力交瘁而亡。”

梁师成一下子全明白了，他抓着杨若水的手，死死地不肯松开。可惜，就算他使劲全身力气，却越来越软弱无力。

很快，乱哄哄地涌进来一群人，乱哄哄地哭喊着：“爷爷，你怎么了？”

三位太医挤开人群走了进来，刚蹲下，只能目送着躺在杨若水怀里的梁师成，咽下最后一口气。

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出。

半个时辰后，刘宝祥上得楼来，对四人说道：“刚接到消息，梁师成死了。”

“死了！”李师师蹦了起来，“怎么死的？”

“三位太医看过后，都说他是操劳过度，心力交瘁而亡。”

“还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怎么可能！”李师师盯着刘国璋，不敢相信。

“这就是天意啊。”刘国璋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