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朝奉出自寒门,上无贵人提携,左右无亲故臂助,只能脚踏实地做事,一步步熬资历。早两科中试,仕途却踟蹰艰难,换成是我,也心中不服。
赵朝奉,现在有了一个大好机会,抓住了,迈过天堑就在眼前。抓不住,七品到六品,依然是登天之难。”
赵鼎抬头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得让人有些嫉妒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跟传说中的截然不同,刘二郎完全不是粗鄙武夫,反倒有几分权臣的气势和作派。
赵鼎是年底才进京述职考成,那时刘国璋在汴河两岸当包头工,兼剿匪司令,汴京城里全是他的传说。
迟疑一会,赵鼎拱手说道:“刘使官是下官的上司,属下当恪尽职守,勤勉尽责,不敢有失。”
刘国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没有说甘效犬马之劳,纳头便拜,但是有这个态度就不错了。这个赵鼎听懂自己的话,接下来就要看他的行动。
刘国璋一转头,扫了一眼堂下前来接诏的应天府文武官员,发现少了几位关键人物,问道。
“童少尹,还有那个司录参军呢?”
“回府尹的话,童少尹昨日去视察城南汴河码头货仓,不小心跌入水中,因此受风寒病倒了。递了告病,去了汴京看郎中。”
一位小吏小心翼翼地答道。
“司录参军方官人昨天巡视仓禀,不小心跌落车下,被牛踩断了腿,也递了告病,去汴京医治去了。”
好家伙,真够狠的!
为了逃避责任,你们这些文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难怪十年后,金兵南下,一路畅通无阻,比走高速还要快。
“即如此,张副使,”刘国璋点了张悫的名,“你就暂时接过少尹的职责。应天府一干庶务政事,你主管起来。”
一转身,看着赵鼎,“你权司录参军事,辅佐老张,把应天府的政事担起来。”
说完,转身看着堂下一干文武官员,朗声说道:“田贼大军离城不到七十里,三天内必定会抵至城下,你们有要告假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一一准允。
过了现在,你就是腿断了,也给老子拄着拐杖坚守岗位,否则的话,老子认得你,军法认不得你!”
刘国璋扫了一眼众人,继续加码:“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过时不候!”
话刚落音,有人出来拱手道:“属下户曹江持正,家中老母突犯恶疾,身为人子,当以孝为先,向府尹告假。”
“准了!”刘国璋挥挥手,“野王。”
慕容野王上前一步,“属下在。”
“你把应天府户曹兼起来。”
“是。”
又有三人跳出来,分别是功曹、兵曹、宋城知县,用各种理由提出告假、告病、辞呈,都被刘国璋准允,当即点了楚麟轩补功曹,长孙谟补兵曹兼宋城知县。
其余的文武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背景不深,告假辞官后回不到原位的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顶上。
“好,诸位,既然大家都下定决心恪守职责,尽忠王事,刘某定不会亏待诸位的。事后定会给诸位好好记上一笔,保荐一番。”
“多谢府尹大官人!”众人神情各异地齐声答道。
中间有知道内情,身负重任的人,心里冷笑着。
用不着你保荐,在南京城里搞死你,我就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