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雾气之中,足以发生各种事,何忆已经无暇去顾及了,她现在想要做的无非就是闭上眼睛。
“浮生一梦,一梦三生,想来便是这样了吧。”,何忆喃喃的说道。
浓雾最终得以散去,而余下的只有一片湿漉漉的粘稠痕迹,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别的东西。
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倒退,又或者说是自己一直在倒退
罔千年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
他并不慌张,或许是他看起来并不慌张,他原本就是一个格外冷静的人,就连表情都是嫌少有所改变,而现在突然而来的状况虽然让他摸不着方向,但他最终的反应也不过是随意的皱皱眉头。
好像这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一件事情。如同在殡仪馆里随便吃饭一样简单。
朦朦胧胧的似乎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笑声,虽然在安静的环境里突然想起来的,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尖锐,反而有几分莫名的亲切。
罔千年停下了开会走动的脚步,安静站里片刻,似是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那个模糊的声音始终无法让他捕捉到。
像是置身于一个幽深的峡谷,那个笑声开始轻微的回荡,甚至还有了一些回音,那些声音似乎带着一些特殊的力量,扭着身子,向他的身体里钻去。
“是谁?”罔千年冷呵一声,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然而并没有什么可以做出回答,周围荒凉的宛若不毛之地,就连那个放肆的笑声也消失了,一切又再一次回归于平静,然而所谓的平静才会是一切不安的开始。
“师兄”
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在安静的环境里这个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罔千年感觉到自己宽大的衣袖好像被一个微小的力量轻轻拉扯着。
下意识的他便转过身子看了过于,终是对上了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
“你是师兄吧。”
那个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轻微的有些闪烁,甚至的,在对上罔千年视线的时候有了几分湿润,让罔千年总有一种,下一秒的时候,就会有几颗珍珠泪滚落下来。
似乎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那个瘦弱的身子又向后缩了缩,头垂得更加的低,头发滑下自然的垂在了两遍,露出了好看的脖颈。
罔千年有些恍然,这个场景意外的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曾经发生过。
“师师兄”
小的跌落到尘埃的声音,若不是长久的修炼让罔千年的感官都变得格外出色,他定然会错过这样小声的呢喃。
“师兄我”
似乎是又鼓足了勇气,少女又抬起头看向罔千年,原本黑曜石般的眼睛,因为莫名其妙的委屈而变得红彤彤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罔千年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这样的想法已经有过了无数次,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那里,他都有过这样的想法。
只是那些时候,都被他用各种想法掩饰过去了,虽然一直有那个念头,但是从来未施行过。
那么这一次
罔千年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去轻轻触碰一下那个看起来手感应该会极好的发旋。
“师兄,我是何忆,那个花婆婆让我让我过来看看你。”
说完这句话,小白兔又迅速垂下了头,好像害怕眼前的人会对自己造成危险。
罔千年却是突然一怔,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时光倒带回到了两个人的初遇,罔千年眯眼,细细打量眼前的何忆。
这个何忆还是衣衫褴褛,尚且没有打理好自己的行头,脸却是洗的白嫩,能看出人的细心,虽然洁癖的罔千年有几分邋遢的感觉,不过倒也不让人讨厌。
只是
罔千年眯眼,过去的初见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婆婆呢?”
罔千年冷冷开口,并没有各种作为的寒暄,语气冰冷的就像是在审犯人。
“我那个”似乎是因为紧张,少女的身体一阵发抖,就连顺利的总结需要好像都要变成了难事。
而罔千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眼神轻微的有些闪烁,不留痕迹的摸了摸手指上的和田玉扳指,随即面色又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在这?婆婆在哪?”
罔千年凉凉的撇了她一下,像是在暗示他,我的问题一定要做出回答。
像是被他这样的语气和表情吓到了,少女的面色看起来更加多了几分委屈,眼中的湿气越发的明显,不多时的,几滴眼泪便流了出来。
原本的所想已经被证实,罔千年觉得自己的唇角一定是抽搐了起来。
“你,你别哭。”
罔千年皱皱眉,他并不喜欢女孩子哭,因为觉得麻烦。
而对方却是因为他生硬的语气,哭的更加大声,像是收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喂”罔千年抬手揉揉眉心,总觉得是哪一环节出了一些问题。
他知晓何忆是个内向到极致的人,若非是旁人主动要求,她鲜少会主动要求一些什么。
虽然是内向,倒也不见得形成了一种恐惧,只能称得上并不擅长。
可是这样的
罔千年抬头撇了一眼何忆,发现对方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两个人恰好对视,罔千年并没有转移视线,何忆也并没有,就这样的两两相望许久。
直到
直到罔千年突然一笑。那个笑声格外的清晰,像是可以斩开一切阴霾变得自然。
他知道了,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一直找做不到的方向,终于知道了所谓的怪异来自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