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完成什么庄重的誓言,那时候的她开心的不得了,又想到即将而来的风筝之约,为了更好的状态,她决心先去认真的试飞一下。
毕竟是精心制作的风筝,无论是外观还是重量都近乎完美,甚至在风筝尾部她还给挂了一串小小都铃铛,在风中回传来动听的声音,虽然在距离遥远之后这个声音就会消失了,但是在它还未飞远之时,那些动人的声音便已经足以回味了。
试飞那一天的粟娅开心了许久,可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那一天的欢乐终究是短暂的,那个精心制作的风筝,最终还是来不及飞上天空。
风筝来年崽放吧,而来年又会是什么模样,在不知今夕是何年之时,悄然之间已经物是人非了。
等再一次的回味起来,却发现那些曾忘不掉的,曾心心念念各种惦记的,在最后都会成为一种类似于梦魇一般的东西。
这些东西,它们都偷偷藏在某一个缝隙,某一个角落,只待在一个合适的机会,毫不客气的像你进攻。
头痛欲绝
粟娅抓抓头发,身体在不断蜷缩发抖,竟然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就像是整个人跌入了海水之中,海水钻进了口鼻,不舒适的感觉像是可以让人窒息,她拼命的挣扎着,却是找不到任何方向,只有通神而来的疼痛感在让她保持着清醒。
“该死”
粟娅咬咬牙,用仅剩的理智支撑着自己,并不需要转头看过去她也知道自己的窗户又一次忘了关了。
她并不喜欢风,可是却也知道偶尔通风的必要,她常常会在离开房间的时候打开窗户,而回到房间会就会立刻关上窗户。
而这一次因为那些太过于糟糕的心事,她竟然是忘记了关窗。
“还是不行啊”
粟娅觉得自己现在自己的模样一定很是狼狈。
她很想再一次的扯出自己标志性的笑容,可是现在就连让自己保持清醒都变成了格外艰难的事情。
除了头痛欲裂,除了各种的往事和现在重叠,那些不想看到的景象在一点点的冲撞着自己的神经,那么近,那么远。
够不到,哪怕是距离自己仅仅就剩了几公分的距离,她还是不能让自己顺顺利利的关了窗户。
身体的疼痛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不仅仅是身体的疼痛,整个精神也都像是被谁偷窃走了一部分,就连勉强维持身形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粟娅自嘲的笑笑,她自认为自己足够通透,所以才时放纵自己在风月场所各种设计打探情报,却是从来没想到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浮生一梦,一梦三生。
梦三生,浮生醉,浮生酒馆。
这些东西在粟娅的脑海中不断的循环着,逐渐有了一个尚且清晰的方向。
一定要告诉罔千年,要告诉何忆。被这样的想法左右着,那瘫软的身体似乎又有了一些力量。
她咬紧牙齿,探出一只手用力的抓紧一边的窗帘,关掉窗户似乎有了一些难度,她只有临时想了这个法子,希望有窗帘可以暂时遮挡住一些风。
却是没想到仅仅是抓紧窗帘就已经用够了她的力气,稍微用力的去拉扯窗帘却是让自己累出了一头汗,虽然是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窗帘却是纹丝未动。
粟娅竟是委屈的有些想哭,眼泪已经蓄在了眼眶,只等待一个机会。
粟娅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就像是被人恶意的删除了记忆,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废人,除了在这里承受一些痛苦,其他的好像都没有了。
她似乎是不敢相信般的狠狠的在墙上砸了一圈,可受到的感觉却像是在棉花之上,这样的感觉让她心慌。
紧急之下,她只有更加用力的去拉扯一下窗帘,然而窗帘不仅纹丝不动,她却是因为使用力度过大,让自己直直的跌了下去。
粟娅下意识的闭上眼,对于即将摔倒,脑海中而来的便是疼痛感,随即又想到自己的现况,终究又是放任而去,反正现在的自己缺少了很多感觉不是吗?
她就这样的心想着,对自己的无奈,对要面对的事情的烦恼,这些东西融合在一起,让她有些自暴自弃,就这样下去吧,兴许在狠狠地摔倒之后,一切又会恢复正常了。
那是一个怀抱,温暖的,坚实的,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结实的依靠。
如果有天神可以降临,那么天神一定会是这样出场的吧,粟娅默默的心想,又为自己突然而来的幽默清醒了几分。
她并没有像自己幻想那般的跌入再冰凉的地道上,成为她依靠的是比这个要温暖一百倍的东西。
她突然的有些想哭,虽然在从楼上赶回来的时候已经狠狠地哭过一次了,可是这两次却是不同的。
再陷入缠绵的往事的时候,那些让她心碎的过往又跌跌撞撞的了解了一边,她虽然觉得难过,但是却并没有哭。
在她失去力气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只是想要关掉窗户的心愿都不能得到满足,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委屈的想要掉眼泪,可是那些眼泪却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终究只是倔强的保留在眼眶里。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她感受到了那个可以为自己遮挡风雨的人了,虽然他可能并不专程为自己而来,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特殊的人。
可是
他能来就觉得一切都好,就会觉得连绵的阴雨都有可能放晴,一直吹的从不停歇风都好像温柔了几分。
她突然的就想要什么也不顾了,就想要想那个多年前离开家的小女孩一样无拘无束痛痛快快的,让自己什么也不考虑大哭一场。
这就是安全感吗?
粟娅偷偷仰头,恰好对上那个人垂下的眼眸,他浅淡到极致的眼眸里恰好映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粟娅突然就想要笑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