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什么来头?
何忆皱眉,撇着高自己半头但是浑身透漏着傻气的家伙暗自思索。
这样一个黏着自己只会撒娇喊自己娘亲的家伙是刚才自己的救命恩人?
何忆有些难以相信。
可自方才这个家伙的出现,那所谓的夜兽,诡异的声音都已经消失殆尽。
若不是彼岸花还躺在原地虚弱耳朵呼吸着暗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怕会让人觉得刚才的死里逃生只是一场相当刺激的错觉。
等等!
“僵尸队伍!”
何忆高喊一声,而身边这个家伙也不知是被何忆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到或是什么状况突然颤抖了一下身子。
“娘亲,怕。”
何忆扯扯嘴角,可那家伙却是瞪着湿润的圆溜溜的眸子看着何忆,表情看起来无辜极了。尽管何忆还是一个少女但还是该死的觉得有些心软,下意识的便像安慰彼岸花那般的揉揉他的脑袋。
可是这家伙却是比何忆高一些,身高上的差距让何忆的抚摸很不舒服,可他却是眯眼傻笑片刻,看起来是格外欢喜。
“笨蛋一一。”
倒在地上的彼岸花虚弱的喊着。“别只顾得上感叹,你倒是看看我啊。”
何忆窘迫,这才想起彼岸花还可怜兮兮的在地上挣扎着,也顾不得一直扯着自己衣袖的怪人,跌跌撞撞的过去从地上捞起猫咪。
“我说,花花你还好吧。”
何忆小心翼翼的问道,手指轻柔的抚摸彼岸花沾染鲜血的毛,兴许是太过于疲惫,彼岸花眼睛都懒得睁开,在微弱的缝隙里打量何忆一个来回。
“笨蛋,你没事就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臭道长没准就不让我们赶尸了。”
何忆嘿嘿的傻笑着,却是没有看到身后那人委屈的表情和彼岸花突然睁开的眼睛。
“一一,这个人是谁?”
彼岸花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倒是让何忆大吃一惊,“这个人?”
何忆的目光又再一次回到那个怪人身上,上下打量一个来回确定除了痴傻确实没有什么格外吸引人的地方,这才肯定的说“刚才救我的救命恩人。”
“可是”
彼岸花犹豫,何忆自然是被一种救命恩人的感觉所笼罩,可他不一样,他会下意识的去判断这个莫名出现的家伙的目的。然而还未等彼岸花说完,远远的便传来一声千娇百媚苏到骨头的娇喝“呦,原来小不点在这呢,让我好找。”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粟娅的风格一贯如此。
而原本还想要喋喋不休说道下去的彼岸花在听到粟娅的声音瞬间的恢复元气。
“我们在这里!”
看着幸福的迅速挣脱自己怀抱的彼岸花何忆无奈的摇摇头,却不经意的看到身侧那人,他的目光变得格外的怪异,说是灵活的,却又幽深的像不可见低的潭水,而这潭水又不是那般死寂,隐隐的又有微微的光。
何忆忍不住看到有些发痴,竟然不自觉的和他对视许久。直到听到粟娅靠近的脚步声以及彼岸花的各种邀功示好这才后知后觉的移开视线。
不自觉的便双颊染上绯红,也不知是因为他而羞涩还是为自己的片刻痴傻难为情。
“这是?”
粟娅先是把何忆打量个遍,这才留意到身边这个奇怪的人。
何忆的资历尚浅兴许看不出什么特殊,可粟娅毕竟捉妖世家出身,又时常会在夜晚时分化身玫瑰姑娘在人妖共存的午夜花收集夜兽的情报,对异类的分辨更是有极其清晰的嗅觉。
“这家伙绝不是人!”
粟娅的黛眉紧促,画着精致烟熏妆的眼睛瞬间睁大,原本柔情似水般的妩媚的立刻消失殆尽转为气场全开。
何忆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粟娅,她曾经听罔千年介绍时只觉得该女子出身不凡,她的衣着打扮上有一种上世纪的古典美,像是收藏家珍爱的名贵油画。
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妆容,优雅的绣花旗袍,蓬松的墨色卷发,还有停不下来的瓜子和香烟,这样拼凑出来的粟娅是殡仪馆老师傅周望口中的“花瓶”
何忆也曾一度这样看她,罔千年却告诉她,粟娅来到重生殡仪馆却是应了罔千年的邀请。
实则是重生殡仪馆很需要她。
在给何忆讲述殡仪馆历史的时候罔千年这样说道,连带的何忆对粟娅好奇之余又充满了尊敬。
而今天便可以看到粟娅所谓的特殊吗?
何忆这样偷偷的想,她抱紧试图乱窜的彼岸花安静的站在被夜兽摧毁了一半的大树,那树只剩了一个光秃秃的枝干,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何忆突然觉得站在粟娅对面的那家伙有些莫名的可怜。他眨眨眼,看起来好像不明白正在发生的事情,安静乖巧队伍样子让何忆想到在殡仪馆接纳的早早夭折变成婴灵的小孩。
对呀,或许这个家伙并不是人!只是一在不断生长的婴灵!何忆一拍脑门,感慨这自己迟来的发现。而粟娅的动作却是比何忆的大脑运转的更快,转眼又变成了平时的风情万种的模样,只是神情却变得慎重了许多。
“小不点,从刚才到现在你有检查过自己的队伍吗?”
“这个”何忆心虚的低下头,她确实没有,在夜兽的幻境挣脱之后被莫名的袭击,再然后便是与这个家伙的奇怪接触,反倒是更为重要的赶尸队伍被抛在脑后。
何忆懊恼的低头,好像第一次赶尸就被自己搞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