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越往后,就越是凄惨。
渐渐地,声音又小了下去。
“妈,你睡吧,听这动静,应该是没了。”许望山打了个呵欠,把枪放到床边,手抚在上面睡下了。
许妈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回答他。
闹了这一场,许望山又一直警惕着,生怕那玩意去而复返,压根没怎么睡着。
天才蒙蒙亮呢,梁家兴又下来寻他一起出发了。
许望山迷瞪着眼睛,困得要死:“唔……今天先不去了。”
“啊?”梁家兴都惊了,不能理解:“为啥呀?不都说好了的……”
“昨晚有个动静,我得去后山瞧一瞧。”
许望山特地调了冷一些的洗脸水,冻得他一激灵,瞌睡倒是彻底醒了:“你都不知道,昨晚闹得可厉害……”
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叫得可凄惨了。
“是嘛!?”梁家兴顿时来了精神,有些兴奋地:“莫不是狼群追猎物呢?”
“不清楚,我先去看看。”许望山指了指后山,打了个呵欠:“主要是,离得太近了,有时候声音一大,我都感觉就在我们后边叫。”
这就有点儿吓人了,梁家兴顿时连连点头:“那……确实得看看才行。”
许妈正在做早饭,也是一脸没睡醒的样。
但是听得他们要去后山,又有些担忧:“没事吗?要不……算了吧?主要是,听那动静,感觉是挺大的……”
万一狭路相逢,可怎么好啊。
许望山笑了,拍拍他的枪:“妈,你放心,真要有大野物,我这枪也不是吃素的。”
正好,今年他们还没正儿八经打过什么野物呢,尽捡了些小东西打了。
真要是头大的,那就好了,打了处理妥当,一趟给捎下去卖了。
连肉都不用盐抹了,全给人家抹去。
“……好吧。”他们要出门了,许妈也不好再泼冷水。
不好听的更是一句不敢提,万一就这么倒霉乌鸦嘴了呢?
许望山吃了两个包子两个馒头,便直接出了门。
趁着他吃早饭,梁家兴没什么事儿,许望山还让他调了点儿烧酒调包谷面。
其实梁家兴觉得这没啥意义,毕竟他们陷阱那边都没法去呢。
但是许望山让他调,他也就调了。
一路往山上走,梁家兴一边问:“会是什么东西呢?就只晚上叫吗?”
话音未落,忽然听得一阵咆哮声传来。
两人都唬了一跳,赶紧往路边的山体一倒。
这么近!这个距离!
莫不是直接朝着他们冲过来的吧!?
这路又这么窄的,真要冲过来,他们左边是山体,右边是悬崖,那可真是,躲都没地儿躲的呀。
两人心惊胆颤地等了好一会,却没看到什么东西过来。
那声音刚开始听着确实挺吓人,但现在听得多了,倒也还好。
“走,我们看看……去。”许望山咬了咬牙,利索地起了身。
不管这玩意是什么,总得看一看才安心。
否则的话,任它这么叫唤着,谁都别想睡个安稳觉。
“诶,好嘞。”梁家兴其实也有点儿恐惧,但手里握着枪,心里感觉挺踏实。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蹑手蹑脚地往上爬。
越往上走,声音就越是清晰。
那东西甚至还在到处乱蹿,有时他们这边都感觉到了震动。
天哪,真是个大家伙。
许望山一口气走到了底,循着声音,停在了自家红薯地前面。
只是这么望上一眼,他就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家的红薯地,整个已经被翻了一遍。
去年本来就被拱过一次了,后面都没收成,他索性就没收回去了,直接留在了地里。
现在,这些剩下的,也全都遭了殃。
到处一片狼藉,而最后的痕迹,指向了他们挖的陷阱。
这里因为是他们挖的第二处陷阱,所以足够长,也足够深。
站在这里,他们甚至都看不到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不过,看这动静,再听这声音,他们心里都有了一个预估。
许望山利索地把东西卸下来,眯了眯眼睛:“姨夫,烧酒包谷面呢?”
“在这呢!”确定那玩意进了陷阱,梁家兴一扫之前的紧张,顿时就兴奋起来:“是野猪吧?听这动静,应该不小!”
两人往前走了走,站在高处往里头望。
陷阱里也已经一片狼藉,掉下去的树枝和雪,都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
甚至底下他们之前扎的尖尖的木头,也全被拱翻了。
那头野猪基本没受伤,在里头一边横冲直撞一边疯狂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