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当初就把他送去学艺了。
许望山淡淡一笑,把她的话接了下去:“早知道送我去学木工?可算了吧,我吃不得那个苦。”
跟人学徒,那简直是做奴隶似的,主要也是许望树跟的这师傅太苛刻了。
跟他学,三年才摸木头,五年拿刀,十年才勉强出师。
而这时候,许望树也才学一年半不到的功夫,还有得熬呢。
“他们那有饭吃呢……”许妈说着,叹了口气。
是了,如今有饭吃这个条件,已经不那么诱人了。
许望山笑笑,没说话。
不得不说,朱猎户还是有点东西的。
当天晚上一场凉风,半夜就冷嗖嗖地下起了雨。
幸好前阵子许望山就把屋顶拾缀过了,倒是不漏雨。
只是许妈受不得凉,早上起来的时候又咳了两声。
怕她冻着,许望山一早就把火烧得旺旺的,拿出平时烧柴收好的木炭,整了一盆炭火。
“疯啦。”许妈舍不得,心疼地道:“这还早着呢……”
“不妨事。”许望山指着柴房,淡定地道:“今年我已经砍了一柴房的柴,够烧到明年去,木炭春上就开始收,如今也有几大袋了,够够的。”
不要总是这舍不得那舍不得的,冻坏了身体,去了多的。
到底是说不过他,许妈只得应了。
屋里有了盆炭火,果然就暖和多了。
只是房门还不能关,怕会头晕。
她等到全身都暖和起来了,才敢起身穿衣服。
等她们起来吃饭,许望山都已经戴好斗笠进山了。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来打猎的。
一下雨,山里除了雨声,一片寂静。
鸟都不爱出来了,更别说其他的动物。
但是,许望山也没有空手而归。
兔子没打着,倒是打着了两只斑鸠。
第二天运气稍微好一点,终于打到了一只兔子。
许望山清点着东西,喊了小姨夫下来:“这只山麂子的肉,你扛着。”
塞在麻袋里,塞得非常紧实,外头裹稻草。
“好,我睡觉都搂着它睡!”小姨夫激动得不行。
那倒也不必……
许望山劝不动,便随他去了,只是再三叮嘱:“我会跟着你们,你不要跟着他乱跑,如果许成松突然转换方向,你一定要想办法留信号给我。”
“好的!”小姨夫如今最是听他的话,认真地记下了。
这几天,他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等到出发这天,他心里反倒是沉静了下来。
许望山也扛了个麻袋,里头装着兔子斑鸠这些。
他远远地,缀在了后头。
不好离得太近,怕被发现了。
也不敢离得太远,怕这大山里头迷了路。
许妈和许欢一起送他到路口,眼眶都红通通的。
再往前拐个弯,就该看不到了。
许望山回过头,冲她们无声地摆了摆手:回去吧!
雨后初晴的山里,云飘得低低的,他踏着轻快的步伐,仿佛腾云驾雾般隐入了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