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顺心里不由对李琩亲近了一些,道:“殿下胸怀天下,心系百姓,末将敬佩,也让末将自行惭秽。”
“如此说来,”李琩看着安思顺,“安将军对盖嘉运的所行,也有所了解?”
“并不十分清楚,但也知道一些。”安思顺叹了口气,“但盖将军对末将礼遇有加,且多年来戍卫边疆,未有一丝叛唐之心。”
安思顺对自身能克己自守,独善其身,对别人就体现在一个忠字,忠于对他礼遇有加的盖嘉运,忠于大唐。
而且,他作为一个戍边二十余年的“老人”,对同样戍边的盖嘉运有强烈的认同感。
基于此,他即使知道盖嘉运行事荒唐,也选择了追随他。
但他的内心,并不是真的完全对盖嘉运的所行无动于衷。
李琩大约明白盖嘉运的意思,说道:“当年魏公便常劝谏太宗: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宗纳之,常引以为鉴。后来魏公去世,太宗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安将军将门世家,应当知道此事,也应该明白民之重。忠于大唐,便应善牧黎民。”
安思顺面露惭色,道:“末将惭愧。”
李琩看安思顺的模样,知道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了民这一边,便也不在此多说,转道:“那安将军以为,此案牵扯的军中将士当如何处置?”
安思顺想了想,行礼道:“末将以为,大恶之人,必定要除,留之恐为后患,杀之可以儆效尤。为恶不大者,可另行处理。末将愿领此事,请殿下恩准!”
李琩要的就是安思顺这句话。
对安思顺这种能克自自守的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为重要。
李琩起身,来到安思顺跟前,握住安思顺的手,道:“安将军能办此事,是安西之福!”
安思顺见第一次见面的李琩对他如此看重,心里感激,诚恳道:“殿下不记末将之过,以重任委之,末将必定肝脑涂地办好此事!”
“好。”李琩点点头,“就按安将军意思,大家理個章程,待我看过后,送呈刑部。”
“喏。”在场几人同声道。
吩咐完事情,李琩便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此时,已至卯时。
李琩和杨玉环一同入寝。
床上,杨玉环见李琩还未睡着,侧身而躺,望着李琩,道:“郎君,你劳累了一天一夜,为何还不能入眠?”
李琩只是因为前面周于攸的事多想了一下,听到杨玉环这么问,也侧身望着杨玉环,道:“娘子觉得周于攸和阿鸢,算终得善果吗?”
“在他们看来,应该算吧。”杨玉环说着,笑了笑,道:“不过这都是郎君你的功劳,若不是郎君,他们可能会一直互寄遥思,而永远不能得到善果。臣妾一开始想要和郎君多些时间一起花前月下,但现在看来,和郎君一起经历这些事,未必就比花前月下差。”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和人之间是能相互影响的。
特别是夫妻之间,影响会更加的巨大和潜移默化。
李琩能感觉到,杨玉环现在已经受到他极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