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体力枯竭,左右为难,“老丈,你想怎么办直说罢,不要耽误时间。”
“跟我回家,接上我儿子咱们一起逃走,我们舍了家业,你到时候给我们重新置办一处,不求多大,只要够营生就行。”
“这个不算过分,一百贯够吗?”
老丈沉吟几秒:“那我们就吃点亏,一言为定,不能反悔!”
王伦道:“但是回你家接儿子……在什么方向。”
老丈回首一指,王伦憋不住破口大骂:“臭老头你逗我玩呢?诳我回去不是死路一条!”
“不然,你随我回家换身衣裳,总比光着身子扎眼,再吃些东西补足力气,咱俩在这里站着,暗处指不定有几人看到,你觉得真能逃得掉?”
“老头,你要是能帮我脱困,我不仅给你一百贯,还帮你儿子安排一份营生,月收入不低于5贯,如何?”
老丈笑笑:“真是个穷贵人,不过这样说来确实可信,赶紧跟我走吧。”
王伦艰难起身,渔网包袱丢进了河沟,王老丈扶了王伦一只胳膊,拖着王伦就走,“员外怎么称呼?”
“王伦,京东人。”
“巧了,老夫也是姓王。”
“也许五百年前是一家罢。”
这么一句两句聊着,过沟走垄折回二里地,一间江边客栈豁然出现,宽沟连着短短栈桥,码头上拴着一只小船,有个人在往河里撒尿。
王伦身子一哆嗦,王老丈停了脚步,“麻烦了,截江鬼张旺来了!”
“老丈,怎么办?能绕去后门吗?”
“不行,你退回刚才那个树丛藏着,我去把他支走!”
王伦只得照办,王老丈笑呵呵迎着张旺而去。
“张旺,油里鳅没来啊?”
乱蓬蓬的张旺掖好了裤带,吐出一口臭气:“老丈,有啥吃的吗?”
“唉,不知哪个兔崽子,把老夫的夜捕的渔网偷了去,气死我了。”
“哈哈以后查出来是谁,老丈不方便动手,告诉我来。”
“那进屋喝点热汤吧?”
张旺正遂了心意,“那就谢过老丈了。”
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王伦嘴里吐着苦水,擦着脸上的赃物,身上几处青紫狼狈不堪,大意啊!同屋的吴闷骚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被抹了脖子?娘的!这该死的水贼!
“什么人?还不滚出来!”
王伦一抖激灵,透过葱葱树叶,隐约可见一个汉子立于路径。
“不出来我可就叉死你了啊!小贼!”
“别别!我不是贼,我是遭了拦路的强盗!”王伦念这里水贼猖狂,沿江渔户都有熟络,不敢再提水贼,故而编谎。
“强盗?”
王伦颤悠悠出来,看见个瘦小的汉子,其貌似曾相识:“你是王老丈的儿子?”
汉子狐疑:“你认识我爹?”
“我就是来找你的!”
“等等,你先别过来,先说明白你怎么认识我爹的,我听你不是本地口音!”
王伦道:“你进来点,张旺去你家了,别叫他看见。”
“张旺哥来了?他看见就怎么了?”
泥马,一家子贼亲戚啊!王伦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你爹答应救我,我答应你爹带你们离开这里安家,明白没?”
汉子道:“你许诺了我爹什么好处?好好的家业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