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算你明年榜上得中,名列二甲,难道你也要拜在童枢密门下?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就此改变婚事。”
“多谢张伯挂心,如此,可了解小生本心?小生可以去了罢?”
张伯因为王伦对程小娘子那一番亵渎已经震怒,和蔼之色早已褪去,声色一冷道:“既然如此,书生你还是速速离去吧,这是内府你不便多待。”
王伦依言起身,重新包裹了伤腿,背了包袱抓了拐杖,随张伯出门而来,一刻不停得被带出了门外。
张伯指着一边道:“你的驴今早有人报官送来了,我去取来,你站这里不要走开,我去牵来。”
王伦告一声谢,腹谤不已:还说不是你们偷了我的驴!
王伦骑着驴晃出禹城县城门,最后那面张伯的黑脸还历历在目,不管怎么说表明心意了,不知道那程小娘子知道了会怎么样啊?脑中幻化的画面让王伦忘了疼,一里里奔回郓州。
……
“婉儿,你奶娘病好些了没?”程万里踱步在庭院中,望着那株含苞的三角梅发呆。
程婉儿缓缓而来,轻声道:“比昨天好多了,面色也没那般蜡黄了,只是棠儿那里,跟我打听了几次,我没敢如实相告。”
“张伯的法子倒是不错,以天缘之说让棠儿死心,以女儿婚事给家中冲喜,可这事棠儿答不答应两说,那个穷书生却推三阻四让人看着恼火。”
程婉儿含笑:“爹爹当年不也是穷困如此,想必也是一般倔强。”
“说什么呢?我年轻时候可不是那样,穷困又不是邋遢,头发都梳理不好,听帮工婆婆说你昨晚去那里了?这般乱来?”
“女儿也是想略尽一番心意,帽子面纱都有戴着,帮工婆婆也在,离着有两丈呢!”
女儿俏皮的话语让程万里假装的怒意消融下去,无限慈爱得看着女儿:“你的婚事也近了,王荀是个好女婿,女儿,你比你娘好福气啊
“爹,你说什么呢!”程婉儿嗔怪一声,提裙摆想要离去,迎面遇到返回探视妻子的张伯。
两人答礼,没多作言语,张伯直奔程万里而来。
“张兄,不要心急,贵内的病不要太挂心,会好的。”
“多谢相公爱护,我们夫妻铭记内腑。”
“你我何须客气?这一早,是去看新女婿了?怎么?还是不同意?要不要我亲自出马?”
张伯叹道:“我已经将他逐出,这人小的不敢招揽进来。”
“出什么事了?昨晚还听你说出去找仙师算一卦?难道是大凶卦?”
程家父女都大感好奇,张伯却无意多讲:“不是个忠厚人,不能招来,还请相公帮着物色好人家。”
张伯越是不肯说,程万里父女越发好奇,程万里道:“我看那书生虽然潦倒,但相貌身形可观,不肯答应怕不是为财而来,张兄就这样放弃了?”
张伯道:“罢了,说与相公,小娘子,也做好防范,免得再来骚扰,你们道那书生说甚么?他对程小娘子一见钟情,故而不能答应!”
“什么?”程万里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婉儿已经有婚约了?”
“他知道,我又与他说王都监之事,他竟还不死心…”张伯把王伦说的话复述了七八分。
程万里结舌,程婉儿微蹙秀眉:“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