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四个人。
穿着与李昕泽相似的有两个,另有一个穿对襟的,只一个穿了大褂。
从年龄看:一老三少。
从高度看:三高一矮。
矮的那个,只因是坐在轮椅上。
宣夏视线打四个人身上扫了一圈,随即锁定了坐轮椅的那个。
选择锁定他,与他坐不坐轮椅并无关系。而是这个人的长相最是俊美出尘,也因为他还蓄了长发。由一根玉簪子在头顶盘了道髻。
单说形象就比另三个要专业,也更像清越脱俗的谪仙。
年纪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有一双清冷的凤眸。
朝人看过来的时候,顿时有一种宝剑杀白梅,鸿崖高松积雪危的感觉。
宣夏跟他遥遥对了一眼,心里已经确定,这位就是秦道长,错不了了。
下一秒就听见对方开口,“让宣小姐久等。”
声音清越温和,感觉脾气很好的样子。
宣夏不由得在心里“啧”了声,只可惜姓了秦。
***
整个后院就没几间屋子,能用来招待人,还宽敞点的,就只剩摆着饭桌的厨房。
所以宣夏就被请到了厨房里,落座在老式的八仙桌旁边。
进厨房前,宣夏有留心到,三个青年男性都被秦道长支走了,只留了个年老的跟他一起进到厨房里。
看那三个人对他言听计从的模样,宣夏暗暗想,那三个该不会全是他的保镖吧。
那这人得是什么家世啊。
但都出家当道士了,还需要带保镖吗?
他又需要保护些什么?难不成是晚上不敢一个人睡在道观里?
“宣小姐。”那把清越的嗓音又把宣夏散开的思绪收了回来。
宣夏朝他看过去。
“请喝茶。”他说。
“?”
宣夏瞥向空空的桌面,茶在哪?
下一秒,之前被支走的其中一个端着个木托盘出现,给宣夏和方律师各递上一杯茶。
宣夏看看自己的杯子,再看看递给方律师的玻璃杯。
道观里这么清贫吗?招待人的杯子都凑不出一套?
招待她用的是一只色泽沉稳的紫砂杯,杯外壁还用草书刻着什么。
她捧起细细辨认,只辨出了“人心好静,而欲牵之”这么一句。
正要放下,就又听到那位秦道长开口。
“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烦恼妄想,忧苦身心。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
宣夏都愣了,再看向对方的眼神就有点莫测了。
“这是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对方解释。
她反应过来,是了,原来紫砂杯上刻的是这篇经文中的一段。
可怎么觉得,他不念杯子上的那段,偏偏诵这后段,好似在点她的心事?
是自己多想了吧?
宣夏捧起紫砂杯,不自觉的抿了口水。
温水入口,宣夏不由得又一愣,这水喝起来甜丝丝,像纯正的山泉水。
等到温水入腹后,顿又觉得疲累滞塞的思绪跟着疏通清爽,整个人豁然开朗。
这水真的太好喝了。
不过,宁州地形几乎没什么山,更不提这个景区,连个土包都没有,所以应该不会是什么山泉水吧。
宣夏琢磨着,先是主动赞了句,“这茶水真好喝,水质里还带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