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许砚失魂落魄的回了宿舍,一回去就卷着被子躺下睡觉。
俞夏见许砚脸色不对,眼睛哭得通红,看见她也不言不语的,一反往常的作风,当下就明白了许砚这是遇到极其难过的事情了。
因为如果只是件小事儿的话,她就算是难过也会哇哇大叫着宣泄出来的。只有遇到大事儿的时候她才会自己憋着不说,死撑自己的面子里子。
于是,俞夏也不问了,自己静静地待着,不去打扰她,就由着她自己处理调节,等她想告诉自己的时候自己再去当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朋友嘛,本来就是要在对方身边默默守护的,待到需要的时候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为朋友两肋插刀。
第二天早上,许砚体内精准无比的生物钟按时把她叫醒。
许砚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去卫生间洗漱,然后换了身衣服去操场上跑步去了。这是许砚多年养成的好习惯,除了雨雪天气以外,每天都去晨跑,雷打不动的坚持到了现在。
昨天晚上,许砚又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郑重地告别了自己这段还没真正开始就已经夭折的爱情。
半夜被梦惊醒,发现枕头濡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她仔细的回想着与徐琰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面时,他给她的惊艳第二次见面时,他给她的温柔后来,他站在路灯下予她的微微一笑,好像在刹那间惊艳了她所有的时光,也许就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刻在了她的心上,任她百般努力也无法清除。
再后来,他如约带她去看她的“救命恩犬”火耳,他们一起与火耳玩耍,他说以后她可以时常去与火耳玩儿。当时她还疑惑,部队是平常人可以随便进出的吗?后来才知道,普通人当然不可以,但是家属确是可以的。原来,那么早他就对她如此认真了……
再后来,他向她表白,那是第一次有人那么郑重的向她表白,她心里欣喜万分,但同时又惴惴不安,对他们这段感情毫无信心。她,不敢答应……
之后,他外出执行任务,却身负重伤归来,她没见过他伤的浑身是血的样子,但听医生叙说他的伤情,得知他差一点儿就会失去半条腿的时候,她的心如遭雷击,所幸,他平安无事。否则,她不敢想象,他那般热爱自己的那身军装,热爱自己那份天职,如果失去了,将会怎样?
那个时候她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心疼,而那种心疼,是因为爱。也是从那个时候她心中暗自决定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当他要求她在养伤期间经常去看他的时候,她很快答应了,没有再找借口推脱。
于是,之后的时间里,她陪着他养伤,照顾他,和他一天天看着那伤口愈合,伤势好转,一天天看着他恢复健康。那段日子,平静美好。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珍惜着这段美好,并且希望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这一切终究还是要结束了,那段时光犹如泡沫,阳光下五彩斑斓,却如此易碎。他们之间,有跨不过的天堑。
而她,也一点儿都不勇敢。
在这段关系里,一直都是他在主动,主动向她走来,主动牵起她的手。而她,却一直都在后退,躲避,即使有一刻的勇敢,也走得小心翼翼,随时预备着抽身离开。
这不,她终究还是要辜负他了!
她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只知道现在她很舍不得……但是,她又必须舍得,趁还来得及的时候必须舍得。
曾经的那段美好时光和这个美好的人,她会一辈子珍藏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
……
过去的种种美好像电影一样一帧帧,一幕幕的从许砚的脑海中闪过,无声的泪水再一次浸湿了许砚的枕头,在这种痛彻心扉的断舍中,许砚再一次陷入了睡魇的迷离。
此时的许砚,心情仍旧沉重,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跑着。她一直在开导自己,劝自己放下。
良久之后,许砚换上一副笑脸,走出操场,去了食堂,买了她和俞夏最心仪的早餐,“元气满满”的回到宿舍。
一回去,就迎上了等候已久的大鱼,一脸深意的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自己把昨晚的事情交代清楚。
但是她刚刚调节好心情,不想再提起了,所以就插科打诨的绕了过去。好在大鱼够了解她,见她不想说也就不问了,而且她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的,俞夏以为兴许没什么大事儿,许砚已经翻篇儿了。于是也转了话题与她开开心心的把这早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