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个安静的小城镇,今年的热闹真好看呀。
许清复杂的神色渐渐清明,身后的衙役正要上前,他伸手拦了拦,自己翻身下马。
不过几步的距离,许清走得又慢又稳,苏木棉握着剑的手越来越紧,直到在她两步开外,他站定,那容色,似微风拂过,从容不迫,又似那第一滴落雨,绽起湖面阵阵涟漪。
“你终于回来了。”许清说,平静的语气中是期盼成为了现实的释然。
苏木棉眉头轻锁,许清的态度让她疑惑,可现在另一件事更为要紧:“我没空与你叙旧,你且记得,我以下与你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得。”
许清好似没有听见,继续说:“我说过,等我高中状元,便是娶你之时,原以为要食言了…”
苏木棉眉头锁得更深了:“那本就是为了打发言如玉的谎话,我们现在不是谈这个时候,你且仔细听我说。”
“你以为那是谎话?”许清眼神暗了暗。
苏木棉有些发愣,她与许清所想始终不在一件事上,可现在她真的没有时间去琢磨这些事,她一手握着剑柄,用最快的语速说:“你且听着,忘川异动,等你回归仙位,一定要去忘川,一定要去忘川,你记住了吗?”
牛头不对马嘴,许清甚是困惑:“忘川?忘川是什么?”
只是一刹那,他后头还有许多话未来得及说,胸口一顿,他脸色煞白,周围众人尖叫声四起,身后的衙役迅速围了上来。许清沉重地吸了一口气,缓缓低头看去,苏木棉手中的剑,直直刺进了他的心口。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许清分不清是真是梦,可这撕心裂肺的疼却迅速蔓延开来。他挣扎着抬头看苏木棉,“为什么”三个字还未开口,只听得苏木棉闭着眼咬牙喊道:“死就死吧。”说着,她手中用力,那剑直接穿透他的胸口,苏木棉的手死死的握着剑柄,直到剑全部没入了许清的胸口。此刻,他们彼此站得那么近,他清晰地可以看见她的眼睫毛,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苏木棉大口吸着气,他也大口吸着气。
从未想过,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竟然是这般。死就死吧,这四个字,说的太好了。此刻,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还应该问她什么,那些日子,他辗转反侧留在心中的话,仿佛随着这穿透心口而过的剑锋一起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他苦笑了一声,果真是自己想多了。
死就死吧。
闭眼的最后,他只听得苏木棉在耳畔反复说着:“你记住了吗?一定要去忘川啊,一定要去啊。”
忘川,究竟是哪里?
罢了,其实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