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还想继续去听墙角,于是拉上慕珩又朝刚才那儿走去。
之前慕师兄便告诉她,房里还有一人,而且还是个男的,只是藏得很隐蔽,愣是没被那阎少发现。
只见隔间的窗子后面,缓缓走出一名男子,那男子长得很是俊秀,与那个玉儿站在一起,倒是比刚才那个阎少养眼多了。
“你就不担心他知道?”
“哼!”那玉儿一改刚才的妖娆与娇弱,站直了身子,冷哼一声,“就他那酒色掏空的身子,哪里能接连承受得了,更何况,我现在可是怀着他的”子嗣“呢,两个月正容易胎相不稳的时候,他哪里还敢随便动我。”
说着往那肚子拍了拍,“想我给他生,也不照照镜子,问问大夫他能不能生!”
“你这又是何苦?明明恨极了他,却又陪他逢场作戏,这不是为难自己吗?还是趁早收手吧。”俊秀男子淳淳劝道。
“收手?”女子的面目倏地变得狰狞起来,“当日他那婆娘害我姐姐的时候,可有想过收手?那凝儿姐姐既然怀了他唯一的子嗣,那我便夺走她,让他此生再也没有子嗣!”
男子有心想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起。
玉儿越说越激动,“他就跟他那畜生父亲一样,不当人命一回事。玩弄了我的姐姐,作践了她的感情之后,便由得他那母夜叉夫人欺负她!生生将我姐姐弄死,那个惨状,你也见过,楚哥哥你不是不知道!”
当初家里穷,为了给她治病,姐姐非要爹娘将她卖到阎府去当丫鬟,说是当阎府的丫鬟有银子领,到时候就饿不到她了。
却不想因为人长得美,被那狼心狗肺的阎顺看上,愣是趁着醉酒将姐姐给强了。
事后姐姐有了身孕,阎顺这才想着将姐姐提为姨娘,否则到时候孩子出生只怕没名没分,丢了阎府的脸面。
只是他那善妒的夫人,却愣是不肯答应。
就这也罢了,不做姨娘,起码还有孩子傍身。然而那时候家里穷,她见的世面并不多,自然不知道大户人家的那些阴私事儿。
直到姐姐出事了,她才知道,大户人家的孩子,哪里就有那么容易怀得上的,就算是怀上了,哪里就能够那么容易生得出来的。
即便是生出来了,要养大,也不是件若容易的事。
看着姐姐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再看着她死不瞑目的双眼。她使劲浑身的利器,才能将无力而又颤抖的手抬起来,去触摸姐姐的脸颊,然后眼睛,想要让姐姐瞑目。
只是,姐姐愣是不瞑目!她的眼泪扑簌扑簌一直流个不停,却哭不出声音来。
从自己身上用力撕扯了一块里衣下来,然后盖在姐姐的身上,再一寸一寸地给姐姐检查伤口。
伤口不大,都是些细密的针眼,却都是挑的最痛的地方下的手。
那原本好看的十指,早已面目全非,指甲盖早就被撬开来了,只剩下一丁点还在那儿,十指连心,她该有多痛!
姐姐的唇边还残留许多血痕,嘴巴已经掰不开了,也不知道她的嘴曾经受到过何等痛苦的折磨,居然流血流了那么多!
想起刚刚看到的各个地方的那些针眼,以及惨不忍睹的十指,再看着姐姐的嘴巴,她的心狠狠地抽痛着。
姐姐都是为了她啊!为了她才会到阎府谋差事,为了她才会委曲求全。只是想要在阎府求得一席之地都不能,还为此丢了性命,以及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命!
这都是那阎顺惹出来的!若不是他这禽兽,姐姐也不至于怀上他的孩子,偏偏他还没有保护好姐姐,愣是被他那婆娘害死!
这个仇,若是不报,她枉为人妹!
也因为如此,当日爹娘被活活气死,一日之间,她不但失去了唯一的姐姐,还是去了最爱的父母!
两眼的恨意滔天,直到天黑仍旧未能醒来。
好在姐姐生前最爱的楚哥哥赶来,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活下来的勇气。
也好在楚哥哥开解,才让她明白,生命还得继续,只是得换一种方式活着!
自此以后,报仇便成了她的全部。
她悄悄四处打听,才发现是那阎顺的妒妻惹得祸。
那阎顺的妻子,自从嫁给阎顺以后,哪怕是阎顺对旁的女子看上一眼,都能惹来她的恼怒。若是阎顺多看几眼,那丫鬟指定遭殃。
然而防得了一时防不住一世!阎顺趁着她回了娘家,喝醉了酒便强势上了姐姐。只是那时候姐姐害怕,不敢说出来。
直到有了身孕,这才被人发现,捅到程氏面前去。
程氏那零容忍的性子立马炸毛,便让人将姐姐绑到她那儿去,想着惩治她。
只是她还未动手,便收到阎顺的消息,说是不允许她动姐姐,姐姐肚子里有孩子,是要被抬姨娘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加深了程氏的嫉妒之心。那程氏也不是个蠢的,当面答应了,回头一看到阎顺出府了,立马便让人绑了姐姐,生生将姐姐折磨致死。
等到阎顺回来的时候,尸体都快僵硬了,那阎顺居然觉得晦气,连忙让人抬着回了她家,顺便丢下五十两银子当是埋葬费。
除了程氏,她还将当日参与谋害姐姐的那些丫鬟,一个个查了个清楚!
确定了报仇对象之后,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家,毅然收拾了一番行礼,将自己卖给了杏花楼。
因为,她打听到那阎顺不太敢去万花楼,毕竟万花楼是他父亲开的,但是他却总是去杏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