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来……”第零规则说：“既然你都回来了，想必是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什么针对我的东西了吧？那倒也无所谓，想要再动手的话就随意吧，不过，在结束之后，我想我们可以好好的交谈一下……这次，应该不会再被打扰了。”

“不……”肖亦眯着眼睛，一脸无语的说：“其实，我从他们那里什么都没得到，只是稍微聊了几句而已。”

“……是吗？也是，我也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弱点。那么接下来……”

“在那之前……”这时，肖亦又说：“有一件事我想确认一下，你……不对，那个人工智能高塔是不是跟你有关。”

“……是的。”第零规则点了点头，“那的确混着我的一丝意识，怎么了吗？”

“那么果然……”肖亦问：“你这一次的行动，跟老许的死有关啊。”

“…………”第零规则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无法否定，我……一开始的确是看中了许应光这个人类，认为他有能力领导蓝星的人们，踏出那最为重要的，改变的一步。所以，我便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给予一点帮助。

然而，最后的结果，你也看见了吧？许应光被那些无聊的家伙拖累着，始终无法迈出改变的一步，甚至于到最后，因此而死……知道这一点的你，难道一丝愤怒的情感都没有吗？”

“…………”这一点，肖亦无法否认。

“对于我来说，想要复活他，想让他的生命抵达永恒，都是轻而易举的，但是……”第零规则说：“那毫无意义，只要人类社会还是这样，即便是拥有永恒的生命，也只是让苦痛延长而已，所以，我对于蓝星的人类失望了。”

“所以，你才开始了造成如今局面的行动吗？”肖亦问：“不对，其实你早就开始了行动，只是这一次的契机，让你下定决定开始行动了。”

“正是如此。”

事已至此，第零规则觉得没有再保留的必要，他也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从以前开始，我就觉得，多数智慧体是那么的愚蠢，只会对改变造成妨碍，然而却偏偏不能将那些家伙灭杀，实在没什么道理……

其他青色空现也都是些愚蠢的家伙，肯定无法接受我这样的想法，明明他们也很清楚，在伟大的地球文明的发展史上，也是极少数的几人背负了一切，才致使了改变的发生，并造就了如今的成就。”

“极少数的几人？”肖亦说：“难怪，你会有如此的想法。”

“没错，就是这样。”第零规则用力的点了点头，“而且，在此之前，我们激发了无数文明每个个体的改变之力成长，但是，却没有任何个体，别说能够达到地球上的人们那样的级别，他们甚至没能达到更进一步的，本质上的改变。”

第零规则说着，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我自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如此伟大的使命，但至今为止，我却是始终未能完成过自己的使命…………不可否认的是，我对此感到了焦躁，对于自己始终无法拿出成果，辜负了自己所背负的期待和权力的……这一难以遏制的焦躁感。

所以，我想要找出最本质的问题，然后就发现了，想要踏出改变的那一步的智慧体，总是会遭到阻拦，而那一阻拦，也总是由另一些固步不前的智慧体造成的。所以，我想扫清那些障碍……我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

第零规则，凝望着肖亦，态度温和的说道：

“我想，我们的意见并非不能达成统一，就算按照你那社会关系的看法，世界有五亿人，也是足以支撑正常的社会运转。

而且……能够保证每一个人都会是最优秀的人类，每一个人都不会因为他人的愚昧和自私而被恶心到，且能保证每个人都能获得最大限量的资源。

阶级与低俗将被消灭，人类将不会被任何无聊的立场政治所束缚，全力发展。而且，每一个人都拥有着极高的审美和能力，不会创作出无聊或者恶心的作品，也不会因为那些审美水平低下的人而感到无奈，能够全心全意的进行美的探究。

暴力，辱骂，欺凌……由人类劣根性衍生出的等等问题都将被解决，人类前进……不对，改变的步伐，将会极大的提快，那样的世界……难道不美好吗？你……要否认那样的世界吗？”

第零规则诉说着这番话之时，毫无疑问，是无比真诚的，那正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而且，肖亦也无法否认，第零规则所设想的那个世界，的确称得上是美好…………肖亦也无法去否认那样的世界。

至此，肖亦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那就是……

“我不会去否认，你的设想的确很美好。但是……”肖亦凝视着他的，缓缓的问道：“你所谓的，优秀的人类，又是以什么为基准来判定的？”

“…………诶？”

然而，面对这个或许可以说再简单不过的问题，第零规则却是不由得一愣。

“我……”他，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

“果然如此啊……”肖亦叹息着说：“你话说的挺好听的，但实际上，根本就只是一次自以为是的幼稚的行为罢了。我想，恐怕……就连地球文明也不会轻易的做出什么标准，而你，却只是以自己纯粹的主观去判定谁跟谁有资格活下来，谁又没有资格活下来，你以为你是谁啊？”

“…………”第零规则，沉默了。

“我虽然也不清楚地球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肖亦，接着继续说：“即便是几人引发了最初的改变，但是，最终的结果，肯定是由由所有人一同努力而达成的吧？这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觉得实际情况一定是这样，毕竟这是必然的客观规律，而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刻意忽视了这一点，来给自己的行为赋予正当性，你……利用了你最尊敬的地球文明啊。”

“……闭嘴。”第零规则，再次握紧了拳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肖亦敲了一下拳头，恍然大悟道：“你这一切行为的本质，其实就是一个嫌工作太麻烦太难做，所以就想摸鱼减少工作量吧。毕竟，地球文明的人们一定是努力让所有人都发生了改变才走到这一步的，而你却想减少数量来繁衍了事！这不就是在摸鱼吗！？”

肖亦在这一刻，给予了第零规则最终的解构！

“你……终究不过是没有经历发展的磨难，坐享其成还自视甚高的幼稚低能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