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连一声尊称也懒得唤,直接就是面警醒之色的看着他,语气不耐烦的道:“不是说了不要随意闯了我家主子的院落么?你……”
红鲤心中很是不郁,正欲开口指责玉衡一番,那一头玉衡却是头一次直接无视了红鲤对自己的一番无礼之举,他甚至是不等红鲤把话说完,直接便是对着夜荼靡开口道“荼靡,你当真要住到东宫去吗?”
其实玉衡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愚蠢,本来东宫那边替早就已经放了话了,夜荼靡的确是今儿就需要住进去的,如今整个南诏帝都都知晓的事情,哪怕是夜荼靡自己心中也不大愿意,可是现在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难不成还有任何转变的可能不成?
他莫不是当真把东宫之地当成了一个什么人都可以轻易来去的地方了?
夜荼靡属实是不想搭理玉衡这么白痴的一个问题,她面容上的莫测少了几分,转而透着几分面无表情之色。仍旧是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玉衡。
反应过来的玉衡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尴尬,方才他急匆匆的进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和夜荼靡搭话,所以才会平白问出了那么白痴的一句话来。
如今被夜荼靡这么一双寡淡默然的眼神注视着,玉衡心中也很是有些慌乱和难为情,他咳嗽一声,努力的缓解了自己的几分不自在,方才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开口问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阿妩你若是当真要住入了东宫之中,我这边便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于你。”
这话倒是让夜荼靡有些意外,玉衡从来没有和东宫打过什么交道,从小到大,玉衡别的正经事没干,唯一最常做的就是一直跟在玉灵娇的后面,护着他那所谓的阿娇妹妹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玉衡虽然是国公府的嫡出长子,可是他交际来往的人,却是多半都是一些并不怎么上得台面的人物就是了。
毕竟玉灵娇的身份不过只是国公府上的一位庶出千金罢了。哪怕是有着玉衡维护,旁人不敢在她面前闲言碎语了多少,可是背地里那些个性高傲的嫡出小姐,仍就是对玉灵娇分外看轻就是了。
玉灵娇生性也是极为高傲,那些个嫡出千金暗地里看不起她,她自然也不会舔着脸凑到人家跟前去惹了人嫌弃,索性便是不会轻易去和这些人来往,反而只是喜欢在一些中流阶层的嫡出千金,或者是那些和她一样身为世家大族庶出千金的面前装装样子,显摆一下自己这个庶女在国公府上堪比嫡女还尊贵的事情。
只不过这样一来,玉灵娇所接触的这些个交际圈,倒是直接就拉低了玉衡交流的圈子就是了。
按理来说,是为南诏四大贵族之一的国公府嫡出公子,玉衡应当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可是他结识之人,却都是一群在玉灵娇这等庶女面前都不敢耀武扬威,只敢讨好的无能千金或者是公子哥们儿。
如此一来,玉衡便是和同为南诏帝都四大官族之一府上的嫡出公子姜南柯和白晋元都从来呢什么过多交往,又怎么可能还会和东宫这边的事情扯上了什么关系?
若非是因为多年前的宫宴之上她曾经远远的见着过沈沐辞一面,如今玉灵娇的险恶心思又已经被戳破殆尽,只怕玉衡一直都是会老老实实的跟在了玉灵娇的身后,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会和东宫那边扯上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玉衡却是忽而闯入了凝华阁中,告诉夜荼靡说他有什么关于东宫的事儿要和夜荼靡交代,倒的确是让夜荼靡难得至极的意外了几分。
不过意外虽然是意外,可是打从心底而言,夜荼靡仍旧是不愿意和自家这所谓的兄长扯上了什么关系的。当初在宰辅府邸之上,她既然已经是和玉衡嗜血断亲绝了血脉亲缘,夜荼靡便是觉得她和玉衡之间属实不会再有什么多余关系就是了。
如今哪怕是玉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自己,可是夜荼靡却完全是连一句想要听他说完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恰是这个时候,突然被玉衡打断了言语的红鲤也刚巧转过头来,看清楚了夜荼靡脸色神色的意思,他也不用夜荼靡开口指示,扭头便是对着玉衡冷笑道。
“你有什么要紧事情需要交代我家主子又如何?可惜的是我家主子与你实在不熟,如今时间差不多了,我家主子赶着要去东宫之中,实在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听你在这儿絮絮叨叨,你要是没有旁的事情,还是自行退下的号,就莫要在这自讨没趣了。”
红鲤这番话说的简直是不客气的很,玉衡闻言,公子性子突然起来,因为心中忍耐不住恼怒的缘故,他的一张俊美面容蓦然升腾起了几分怒意,轩眉直竖,很是不善的盯着红鲤看了一眼。
其中意味很是明显,就是要红鲤不要多嘴的意思。
奈何红鲤却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他本就对玉衡分外厌恶,如今哪怕是惹了玉衡发火,也不曾有了什么畏惧之心。
两人视线对视,眼中的火花很是明显,满满的都是数不尽的敌意。
两人对峙半晌,到底还是玉衡率先败下了阵来,他的余光瞥见了夜荼靡那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心中也是涌出了一阵极为难受的无力感。
末了,玉衡垂下眼睛慢慢开口道“阿妩,我是真的有事儿告诉于你,还望你能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