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自认她说的话已经是千载难逢的客气妥当了,毕竟她平日里除了威胁糊弄旁人之外,可真没有什么随意称赞人的习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夜荼靡想着她都已经那般给面子的夸赞了人一番,沈沐辞多少会领情一二不在为难了她,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太子殿下再一次没按常理出牌。
沈沐辞听完夜荼靡那一番发自肺腑的赞美之言,不仅是没有半点心情愉悦的反应,俊美的容色反倒是越发阴沉了几分。
他直直看着夜荼靡,脸上氤氲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鸷之色,于是夜荼靡便不出意外的被他说出口的下一句话给惊住了。
“郡主原是这般清楚南诏四大公子的传闻,”沈沐辞看着夜荼靡,冷笑道:“那本宫倒是要问上一问,不知郡主以为本宫与苏世子二人之间,谁人容色风姿更胜一筹呢?”
夜荼靡没想到沈沐辞今儿会这般难缠,她好容易解决一个问题,他便又毫不吝啬的再扔一个为难她,脸上的神色便是难得的僵住了。
若是往日,夜荼靡为了摆脱这位南诏太子,必然是立马一句甜言蜜语就哄得沈沐辞万般满意的看着自己离开无疑了。
可今日这事情,难办就难办在……沈沐辞问的另一位正主,也就是有着锦韶玉华之称的康宁王府世子苏珞白,也实在不是什么容易随意糊弄过去的善茬。
若是说起性子别扭又惯常冷嘲热讽一事儿,苏珞白比起沈沐辞而言,那可完全称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位康宁王府的世子爷平日里虽是矜贵万分,可一旦寻起人麻烦的时候,那便真的是阴谋阳谋齐齐而出,手段狠辣的不成样子。
再加上夜荼靡念着昨儿夜里苏珞白好不容易才应了自己一事儿,便是更加没法子当着国公府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的面说出他逊色于沈沐辞的话来了。
毕竟夜荼靡心中再清楚不过,若是让苏珞白知晓了她说他不如谁谁谁的话来,只怕她借着摄魂铃的功劳好不容易才求来之事儿,便是又得耽误个许久时间无疑了。
虽然比起得罪沈沐辞而言,夜荼靡心中更愿意得罪和她打过不少交道的苏珞白,可如今苏珞白与她所求之事儿有了牵扯,她便也实在无法说出了谁不如谁的话来了。
思及如此,夜荼靡便只能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瓣,硬生生没有回应一句。
沈沐辞本来就已经在夜荼靡忽而提及苏珞白的时候动了几分怒意了,谁曾想到夜荼靡胆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大,即便是他脸上的不郁之色已经是极为显而易见了,夜荼靡竟仍是没有舍得说出一句让他释怀的话来。
他自然是知晓苏珞白此人能够与他同列九洲五绝公子之席以及南诏四大公子之列,的确也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可就算苏珞白不简单又如何,哪怕他是南诏帝都之中出挑至极的存在,但夜荼靡若是愿意,归根究底也不过只是一句保函主观臆断的话罢了。
夜荼靡那般舍得机灵性子,必然也清楚她只要说了一句让他高兴的话,他就不会再为难了她的。
可她这是受了什么魔怔了,为了一个该死的苏珞白,她便是连一句他更胜一筹的话也不愿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