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下角写着——“每券壹架,过期作废”。
右边盖了落云县城百货公司的公章。
后面一沓就是工业券。
猴子道:“这工业券好弄,可这缝纫机券是真的难搞。”
他啧啧感慨两声,将一沓券递给了沈琰。
“点点看,一共一张缝纫机券,十张工业券!”
沈琰也不含糊。
接过来,清点了一下,数量没错。
他道:“多少钱?”
猴子道:“工业券一块钱一张,这缝纫机券,得这个数。”
他说着,举起了一只手,张开,翻了翻。
沈琰眉头一挑:“十块?”
“是啊!我这可是蝴蝶牌的缝纫机!可不得这个价么!”
猴子道:“那些蜜蜂牌,还有牡丹牌的,我可都瞧不上,你要缝纫机,那我肯定给你搞最好的券!”
他这人讲义气,实在。
这年头,缝纫机牌子也有几個。
最好的肯定就是上海生产的蝴蝶牌缝纫机。
其他牌子的缝纫机,在县城当地价格在一百二十块左右。
而蝴蝶牌缝纫机,价格会高个十五元。
售价是一百三十五块。
那可真的是一票难求。
也就是县城人均工资不高。
这缝纫机券还能花点手段搞到。
要是在云城,这十块钱一张缝纫机券,她们也舍不得卖!
沈琰点点头。
他拿出两张大团结,递给了猴子。
“这事儿多谢。”
沈琰一共买了三条烟,给了李广民两条,剩下的一条他拆开给了罗生一包。
沈琰又拿了一包出来,递给猴子。
“拿着。”
猴子一楞。
他盯着面前的红塔山,有些蒙。
“给我抽的?”
“不然呢?”
沈琰被他这反应逗乐了。
他顺手塞进了猴子面前中山装的口袋里,道:“你帮了我,这情我记着。”
猴子被他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烟隔着一层上衣,滚烫烫的。
“猴子,问你个事儿。”
沈琰笑了笑,道。
“又有啥要买的?”
猴子这会儿是真的拿沈琰当兄弟了。
他从小就在街上混,家里兄弟姐妹四个。
他是老小。
不争气,没出息,吊儿郎当混日子。
这都是他身上的标签。
之所以卖香烟,走这种投机倒把的路子,那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这两年挣到了钱。
他自己也没舍得花多少,全都给家里了。
爹妈哥哥姐姐们拿了钱,嫁人,娶媳妇儿,哪一件事自己没出力?
可惜了。
猴子原本就处不来兄妹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