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一边给晏清姝顺着气一边用帕子拭着她脸上的泪珠。
晏大将军是武将,可以说马革裹尸是他的宿命。他若是不战,怕是大燕也不会这么太平。
可她理解不了晏清姝的母亲会跟着亡夫一起殉情,从来没有替自己女儿想过。或许她觉得自己死了,会有人接她进宫,不会比跟着她过的差吧。
祝慈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她穿过来好几年了,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恐怕正在满世界找她吧?可她这辈子或许都回不去了,又有谁替他们养老送终呢。
想到这里,祝慈鼻尖亦有些发酸,“别哭了,你父亲也是为了大燕的安定才战死沙场的。若是知道你被太后养的这么好,想来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
晏清姝打了个哭嗝,“我只是怕我忘了他们的模样,从前我做梦还能能看我爹地长什么样子,现在都记不清了。若是连我都忘了他们,那他们就真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不会的。只要你心里还记着他们,他们就永远都活着。”
祝慈又耐着性子哄了晏清姝一会儿,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的性格,情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没过一会儿又眉开眼笑起来,开始埋头吃东西。
祝慈倒是羡慕她这种心态,没愁没忧的,就算难过也是瞬间的事,不会往心里搁。
而且她背后又有太后当靠山,旁人也不敢轻易拿她怎么样。
“待会儿我要去未央宫看望曹宝林,她遭此大难,差点没了性命。幸好吉人自有天相,沈修容替曹姐姐洗刷了冤屈。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去看看?”
左右晏清姝回宫也没什么事,他们都不爱跟她玩儿,也就只有祝慈不嫌她,又说得上话来,她更喜欢粘她一些。
且她原本也打算要去看望曹闻溪的,晏清姝点点头。
“好呀好呀,我也打算去看看曹姐姐呢。从前我见文美人懂规矩的很,又嘴甜会说话,真真没想到是这样的人,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用完膳,祝慈叫他们把东西给撤了,嘱咐翠岚看好门,她则跟晏清姝说着话去了未央宫。
未央宫里静悄悄的,偶尔听闻几声啁啾的鸟鸣。朱墙外高大的银信探进头来,撒下一片斑驳的树影,苍穹之上漂浮着大朵大朵白云,似撕碎的棉花。
快走至门边时,祝慈听到主殿内响起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声音婉转动。
月然看到她们,欲要张嘴请安。祝慈伸手微笑着制止住她,同晏清姝携手走进去。
曹闻溪背对着她们盈盈而立,脚下是一块彩织的地毯,绣着寓意美好的图案,层层叠叠如绚烂朝霞。
她着了一身月白色的水袖衫裙,勾勒出纤细可握的柳腰,步伐轻盈纤纤细指呈兰花状往前一指,在往回一扣,一双含水的春眸似喜似嗔。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黄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