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刚才出言呵斥堂邑父的匈奴人顿时手足无措了,片刻,他才再次出声,看着堂邑父,真诚地道:“兄弟,对不住了,刚才我以为你是叛徒,没想到,兄弟你竟然如此可怜……愿长生天眷顾你的家人!”
“愿长生天眷顾你的家人!”
顿时,周围的匈奴人也如此说道,看向堂邑父的目光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视,反而是怜悯之色。
“兄弟,你同我们说说你在大汉的生活?我们的王打算不久之后就进攻大汉,攻入他们的王庭,活捉他们的王!”
一名匈奴人脸上带着愤怒之色,似乎还沉浸在堂邑父的悲惨命运之中。
“唉……”
只见堂邑父轻叹一声,道:“我们是草原的孩子,应当如同雄鹰一般,应当如同最烈的马儿一般,在旷袤无垠的草原上狂奔,有时候,莪真羡慕你们!”
顿时,堂邑父的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匈奴人的最后警惕之心,他们脸上露出羞愧之色,似乎是在羞愧刚才他们对待堂邑父的态度。
“兄弟,我这里有从西域人哪里得到的葡萄酒,来,我们一同享用……”
“对,一同享用!”
“我这里有我妻子做的油茶……”
“……”
……
“堂邑父他这是……”
尔悌听到旁边传来热烈的声音,又看到觥筹交错的堂邑父,顿时露出了惊叹之色。
张骞也转头看去,随后又低声对尔悌道:“堂邑父他本是匈奴人,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倚靠他的匈奴人身份,我让他去打探消息,也趁此希望他能够从匈奴人哪里得到有用的消息!”
此时,尔悌也明白了自己的兄长让自己不抵抗,被匈奴人抓到的目的了。恐怕就是为了深入匈奴人王庭,能够得到匈奴人的信息。
与此同时,张骞体内,白止自然也注意些两人的谈话,听到了张骞的话,也明白了张骞为何不让自己再动手的原因了。
同时,又想到这个时期的汉朝。
“汉朝汉武帝刘彻时期,刚刚经历过文景之治,国力强盛,所以也给了汉武帝北击匈奴的底气!”
“但是,在此之前,汉朝施行黄老之治,只知发展民生,对于外面的战争,在刘邦之时就基本被打完了!”
“至于后面的匈奴人与大汉的战争,只能说是日常摩擦,况且,大汉示弱,以和亲求和平。”
“所以,大汉不仅仅对西域诸国丝毫不知,即使是对匈奴人,也所知甚少!”
白止轻叹一声,心中又想到了历史上对张骞出使西域的评价。
张骞出使西域,就类似是玩游戏,汉武帝为玩家,只不过汉武帝对于哪里有怪、哪里能发展经济,丝毫不知,因为整个地图都是黑的。
而张骞的出现,就等于给汉武帝刘彻开了全图,瞬间让汉武帝刘彻能够观察到整个游戏的地图。
而汉武帝刘彻派张骞出使西域也不仅仅是为了联系同匈奴人有仇的大月氏,更多的便是观察西域诸国,获得为以后发动战争的地图、信息。
“果然啊,不能忽略古人的智慧……”
这过分迷人可爱的老祖宗啊……
片刻,却见匈奴人那便终于渐渐停息了下来。
堂邑父在众多匈奴人的簇拥下,然后微微拱手对匈奴人道:“我已经是断了翅膀的雄鹰,没了广袤草原的烈马,不能像各位一般无忧无虑肆意狂奔,我还要为了保护我的妻儿家人,继续被汉人奴役……”
堂邑父语气悲愤,说这句话时,似乎也在咬牙切齿,让周围的匈奴人义愤填膺,纷纷怒目而视旁边的张骞和尔悌两人,恨不得立刻挥刀斩杀了张骞他们,
但是却听到堂邑父连忙劝道:“各位兄弟千万不要冲动,我的家人还在大汉王庭,只要这两个汉人回不去,我的家人也就……”
堂邑父没有明说,但是他们瞬间领会。
于是,在众多匈奴人的注视之下,堂邑父回到了张骞所在的篝火旁。
见到堂邑父回来,尔悌连忙低声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而堂邑父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全都复述了一遍。
“匈奴人当真蠢笨,还真是好骗!”
听完堂邑父的话,尔悌不禁笑道,嘲笑匈奴人的愚蠢。
听到这里,张骞还是有些不放心,对堂邑父道:“恐怕匈奴人也不全都是蠢笨之人,虽然他们表面上对你非常同情,恐怕心中还是有警惕之心,也有人知道恐怕你是在博取他们的同情!”
“那……这怎么办?”
听到张骞的分析,堂邑父有些慌张。他毕竟是一个匈奴人,不是纯正的汉人,对于大汉的智慧,并不精通。
“无需着急,继续示人以弱,博取同情,彻底打消他们心中的警惕!”
张骞摆了摆手,让堂邑父不必着急。只见尔悌和堂邑父皆看向张骞,等待着张骞接下来的话。
“距离匈奴王庭还有一段距离,在这期间,你继续故技重施,争取得到匈奴人的信任,至于匈奴王庭、军队的信息,一个字也不许询问!”
看到一旁的尔悌听到这句话顿时着急了,不过张骞示意尔悌勿急,然后继续道:“刚才你不是同匈奴人说,你的家人皆在长安,且被我等虐待吗?”
“既然此时已经身份互换,你必然要做出得意之态,甚至是行欺辱我和尔悌之事!”
“这……”
听到这里,堂邑父犹豫了,毕竟刚才和匈奴人说的话都是假的,他是匈奴人不假,但是曾经是真心实意要投靠大汉的。
回想在大汉长安的生活,再回想曾经在草原之上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至于雄鹰、烈马?不过畜牲的短视罢了!
此时听到张骞说让自己以后行欺辱张骞之事,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放心,你尽管施为,我兄弟二人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是,还会全力配合你!”
“这……遵命!”
堂邑父点头。
此时,一旁的尔悌才有时间询问,着急地问道:“兄长,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得到匈奴人的信息,为什么还不让堂邑父询问?”
“在未得到敌人的新人之前,任何让敌人心生警惕的事情,都会引起他们的厌恶!”
“只有真正得到了他们的信任,他们才不会有警惕之心!甚至于……”
“……主动将这些告诉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