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陈辰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在吃午饭的时候还是被陈刘氏恶心到了。
一般女婿过来都会有点儿肉星,哪怕是精穷精穷的人家,女婿也能吃上一些白面条,可陈刘氏却丝毫不讲究,桌子上连饼子都不够一人一个,不用说,又是自个儿的妹妹没得吃。
“奶奶,这上错了吧?”陈辰坐在主桌上,似笑非笑的瞅着陈刘氏。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个丫头片子还想吃啥好东西?”陈刘氏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筷子夹起碗中一半的野菜。
陈辰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翻了个白眼道:“这可不是我吃,奶奶可不知道,咱家翰文是有出息的,力气大得很,在山上打些猎物来吃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啊,想想今儿这顿饭,翰文可不能让我照拂娘家了。”
谢翰文听着她声情并茂,想笑又只能忍着,一本正经的皱眉:“没事,爷爷,我体谅咱家穷苦,吃啥都行的。”
陈刘氏是个没脸没皮的,陈丰收和林宁脸上却都挂不住了,林宁臭着脸,还担心三妞的病,撇撇嘴却没说什么,只将自己分到的那一块儿饼子泡在碗里给三妞吃。
陈丰收却已经隐隐见了怒意。
陈辰见状,加了一把火道:“唉,爷爷呀,都说咱家日子过得好,小叔是有出息的,可家里人连块儿饼子都吃不上,要是小叔的同窗知道,可是要笑掉大牙了。”
谢翰文也瞧不惯陈刘氏的作风,在一旁帮腔:“是啊,爷爷,我们军营里有几个读书人,他们最注重名声了,自己吃不饱也要让家里人过得好,说是出仕用得上好名声。”
言罢,装作憨厚的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咱也不好意思多打扰他们,爷爷家里有读书人,应该是比我清楚。”
奸诈,虚伪,不过我喜欢,陈辰在心中给谢翰文定义,在桌子底下偷偷拉了拉他的手,以示鼓励。
谢翰文聪慧,得到信号也不给陈丰收解释的机会,立马接上:“我听说三妞病了,可请了陈大夫来瞧瞧?”
“瞧什么瞧,一个丫头片子,还多金贵不是?”陈刘氏终于逮到机会,连珠炮一样喷道:“就你们姐妹金贵,一会儿上山寻死,一会儿说是风寒,咱家就是家财万贯,也被你们给败完了。”
她越说越气,直接站了起来:“你们娘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你以为你们多好呢,老娘还怕以后砸手里嘞,给你们吃碗粥就不错了,吃着碗里的还奢望着锅里的,都是那个贱蹄子的娘教的,不安分。”
陈辰刚想反驳,就被谢翰文按住,这骂的是他的人,他哪能容得下:“爷爷,这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我们是亲家,我不会乱说,可要是外头人知道了,还以为小叔读书的钱是克扣侄女儿嫂子的饭食得来的呢。”
没等陈丰收接话,陈辰立马站起来,拉着林宁和三妞:“娘,咱们找大夫去。”
陈刘氏拖着身子抓住林宁的另一只手,厉声道:“还想往哪去,回屋去,二虎,将你媳妇儿拖回去。”
陈二虎躲在一边儿装鹌鹑,突然被点到名字,他还有些惊讶,看了看怒目而视的媳妇儿和他娘,他缩了缩脖子:“娘,您就让宁儿带三妞去瞧瞧吧,三妞都病了两天了。”
“不许去。”陈丰收站出来,孙女婿说的有道理,要是给外人知道,小儿子的前途还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几个叔伯也在旁边劝着,都让林宁以大局为重,不要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