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广南国的中枢分为舍差司、将臣吏司和令使司。
舍差司是大理寺、御史台、刑部等最高司法检查机构合体。
将臣吏司是主要的行政部门。
令使司除了有礼部的职责以外,主要作用类似唐末五代的枢密院,主要管军事。
令使司的首官叫做衙尉,目前阮氏的衙尉,正是张福岳。可见张褔峦父子权势到了何种地步。
但在今晚,天大的权势也保不住他了。
张福岳看着闯进来的鄚子布大惊失色,但又迅速冷静了下来,鄚子布之前懦弱的形象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鄚兄弟,何至于此啊!在顺化杀人可是死罪,你要是这样来的话,一旦传扬出去,为兄都保不住你的。”
“哼哼,呵呵!”鄚子布都被气笑了,还把他当以前那个憨傻子哄呢,他也不废话,抽刀上去就要解决张福岳,夜长梦多嘛。
张福岳这次才是慌了,他裹着床单站起来色厉内荏的大声喊道:
“鄚子布,你想干什么?我爹是张褔峦,胆敢伤我半根毫毛,叫你鄚家鸡犬不留!”
此时,外面刀剑相交的声音传来,显然陈光耀已经和赶来的张褔峦护卫展开了激战。
鄚子布担心陈光耀,也不再废话,大步欺身而上,手里钢刀直接捅了过去。
不过没想到张福岳虽然有些肥胖,但紧急关头他动作竟然非常敏捷,光着身子几个蹦跳,不但躲开了鄚子布的捅刺,还顺便跑到了窗口。
草!鄚子布低骂了一声,到底还是胜生在在红旗下的,对于直接杀人还是心里有点轻微抗拒,下手就没那么果断了。
但也就这么一瞬间,鄚子布迅速抛下了思想包袱,这個时候胡思乱想可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顿时他不再犹豫,再次猛追两步一刀劈过去。
张福岳情急之中拿手来挡,却不想鄚子布力气极大,钢刀迎面劈下,张福岳惨叫一声,四根手指应声而落。
鄚子布再一刀往他大腿捅去,张福岳大腿顿时飚出一股血箭动弹不得了。
“鄚爷,鄚爷爷,饶命,饶命啊!只要饶了在下一条狗命,你要什么都可以。
你不是喜欢阮氏媛吗?我发誓再也不跟他来往了,我还要去求父亲,给你们鄚家加官进爵。”
鄚子布冷哼一声,旧日愤恨涌上头来,“狗杂种,老子是上国贵胄,英雄子孙,用得着你这个安南猕猴给我家加官进爵!”
说完,鄚子布残忍的用刀尖敲破灯油,淋湿了张福岳满身,随后再次捅穿了他另一条大腿使其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火折子吹响,火光一闪,一个凄厉惨叫的火人,就开始在地上来回翻滚了。
床上,阮氏媛已经吓得濒临崩溃,事情定然会被传扬出去,张福岳也死了,到时候死了爱子的张褔峦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光耀几个大步跃进了屋中,胸前有几道划痕,浅浅的出了一些血,无伤大碍,反而精神很是饱满。
“广南国真是烂到骨子里去了,连张福岳身边的护卫都是些花拳绣腿,三个人几乎没有我一合之将。”
鄚子布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广南阮家的核心武力叫做正营兵,相当于明朝的京师御马监四卫营,清朝的京旗的健锐营、善扑营,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其中护卫张福岳的都是万里挑一,比护卫阮主的都不遑多让,结果三个打陈光耀一个,竟然只能在陈光耀的衣服上留下些刀痕而已,可见内部腐朽到何种地步了。
难怪十几年后,阮惠的西山起义军能将广南阮家吊起来打。
地上的火人张福岳的哀嚎声逐渐变小,烧猪肉一般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再过一会,周围邻居肯定就要被惊动了。
陈光耀见鄚子布没有上前,害怕这位大佬又起了舔狗心思,当即不再废话,抢在鄚子布之前,手持双刀上前欲将阮氏媛砍杀,嘴里还恶狠狠的骂道:
“贱婢,我阿兄乃是河仙公子,汉家贵胄,你狗眼不识真人,辱我太甚,今日饶不得你了!”
阮氏媛惊恐的看着鄚子布,只见原本舔狗眼中没有了半点温情,反而有中戏谑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