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看到面前透亮蓝色大招牌上写着通行天下四个大字,不是之前她听到的广通,那田潇潇把车开到这里做什么?
“我在看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田潇潇看了半天这个房子也没有看出端倪,这附近几乎都是这样的房子,最简陋的砖头房清一色地排过去,路边都是高高的杨槐,国道上车来车往带起片片尘土。
田潇潇本应该很熟悉的招牌现在换成了通行天下,房子也比原来大了一倍,门口停着四五辆半挂。
只能是这里,可是什么时候变成通行天下了?
“走错地方了?”二妮四下看看,她没有来过这里,除了这个房子,其他的都在闲置,甚至都分不清谁家和谁家的房子,都长的一样。
“潇潇,你再想想,是不是一个月没来,真走错路了?”二妮疑惑着问道。
田潇潇摇头:“不会错,我的产业我都会走错?只是牌子换了,房子也大了一倍,我在想是不是二顺把广通给卖给别人了。”
二顺把广通卖给别人?
二妮一听不开心了:“潇潇,俺家二顺不是这样的人。他小时候特别特别饿,家里没有饭的时候,他都没有拿过别人家的一口吃的,别人给都不要,就捂着肚子坐在门口等着姥爷回来。后来,我每天去拿不一样的水果和吃的给他,有时候他会吃一口,但是他会拿东西来换,比如他编的小兔子,剪的小葫芦。二顺手特别巧,他从来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卖厂子,这是多大的事啊,二顺可干不来!潇潇,你不能因为那天在医院他犯傻就对他有了坏印象,他是个好人,没人比他更善良,你要相信我。”
田潇潇眯着眼盯着面前大大的招牌,耳边听着二妮一点点细数着二顺的点滴。
原来他有这么多的技能啊,自己竟然不知道。她以为是自己不愿敞开心扉去接受他,现在看来,是因为自己不够了解他,所以没有办法接受他吧,以至于说出他会卖了生意的话。虽是玩笑,却也透着对他的不了解。
他一点也不像外表看起来粗线条,反而细腻到很多女孩子都自叹不如。
“潇潇,你在听吗?你不能误会二顺啊,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认定了,他只会一股脑为你好,绝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二妮见田潇潇一直盯着上面的招牌不说话,上前去拉着她胳膊继续给二顺说着好话。
田潇潇拍拍她手,让她停下来:“二妮,你别这样紧张,我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我和二顺说起来并没有很深的交往过,但我对他的人品是坚信不疑的,这点你放心,不然我也不会把那么多钱投给他。非亲非故,非朋非友,我钱再多也犯不着往不靠谱的人身上撒呀,你说是不是?”
二妮点头:“对对对,潇潇,就是这么个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想。我也不是紧张,就是有些着急,二顺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有些时候不太着调。但人无完人,一直漂漂亮亮的,那不是人是雕像,是不?”
田潇潇被二妮给说乐了:“好了,知道你最心仪的是二顺。那就进去吧,看看你的二顺到底在干什么!”
田潇潇说着就迈步往前走,二妮跟着边走边嘀咕:“不是我的二顺,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再纠缠他。我来是有别的目的的。”
田潇潇已经走到门口,只想着二顺到底在搞什么,没有听清二妮说的什么,见她离自己远了,叫她快点。
田潇潇伸手正要推门,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身正装的景琢走出来,诧异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看到田潇潇咧开嘴正要笑,突然又想到什么,把脸绷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田总好,欢迎田总视察工作!田总请进,我去通知葛总。”
田潇潇被他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这突然间的转变让她感到十分的不习惯。景琢让开,面前的屋子整个呈现在她眼前。
与原来的逼仄混乱不同,面前的屋子准确来说应该是会宾室有着沙发,会客桌,甚至还有几盆绿植还有几条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小鱼。
田潇潇叫住景琢:“站住!二顺在哪?”
景琢立刻回答:“回田总,葛总没在,他出去谈生意了。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田潇潇打量着景琢,与一个月前的桀骜比起来,眼前的景琢简直换了一个人。
出去谈生意了?
什么时候二顺会出去谈生意,他不是总等着生意上门的吗?
“这个房子是什么时候扩大的?”田潇潇没再问二顺的事,估计他也不知道。也没让他去给二顺打电话,比起二顺出门找生意,她更在意的是景琢的变化。
景琢变了一定有缘由,而这一切必定是二顺干的,所以问清这点,一切都会明了。
景琢有些意外地看着田潇潇:“田总不知道吗?不是您安排的吗?”
这下轮到田潇潇感到意外,但她没有表露,继续不动声色地问:“二顺怎么跟你们说的?”
听到二顺这个名字,景琢嘴角抽了抽,他好久没有听人喊过这个名字了,前几天他们村里来了个人直接喊他二顺,连门都没让进就被二顺给轰走了。
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着田潇潇问题,不敢有疑问也不敢有迟疑。
原来一个月前,二顺突然有天到了配货站,跟大家说老板要大干,如果干不起来就解散不干了。
小伙计们一听急了,他们大多是二顺村里的,不想跟着父辈要么种地要么在医院打杂,他们想接触外面的世界,现在这个配货站虽然小,可是能够每天跟车出去看看,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机会。
而景琢尝到了几次二顺修车学到实战经验之后,更加对汽修无比痴迷,如果解散了,那要去哪里再学本事。
田潇潇听着有些明白,敢情二顺这是化悲愤为力量,撸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