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平皋县。
一夜之间,此地又多出了诸多气息晦涩的身影,敢来掺和的,不是五关武师便是星宿神通在身者,皆对自己很有信心。
而令平皋一脉所忌惮的,莫过于最先到来的白马寺一脉,位尊镇国大宗,实力可不是他们这已经衰落的一脉所能比拟的。
寺内来了五位僧人,他们之中有苍老如枯木者,亦有朝气似晨曦之人,但个个气息渊深,在此等待。
片刻后,日上中天,四野原本激荡的狂风变得柔和,四周黑色砂砾渐渐透明,呈现出琉璃之态,地上野草发芽,树木抽长,不过刹那的工夫,附近化作了一片蓬勃清净的绿色,生机盎然。
“已是时候了。”
不理平皋一脉的人在周围,五位高僧各结不同法印,五個人将此前带来的那枚舍利子围绕在中央,口中低诵经文,半空飘荡着淡淡佛光,透出琉璃之色,带来清净之意。
琉璃佛光汇聚舍利子周围,迅速凝实,抽长变形,很快化作了一尊金刚力士的虚影,它袒胸露乳,腰间缠着衣衫,外貌慈悲威严,周身金色璀璨,有琉璃光点飘落,脚下踏着金莲,将手一伸,虚空随之震荡,一个硕大的法印油然而显。
只见佛像双掌微合虚握,后三指指尖相接,左右中止屈起对按如门户,两食指笔直向天,拇指内压,正是一心印。
轰隆隆!地面巨颤狂震,似是被此法印影响,要生出某种变故般。
与此同时,平皋县外,一辆马车飞驰而至,来到了一片竹林间。
在此地,有一道深红色身影怕安坐,他身材高瘦,面容粗犷,穿着僧袍,提着戒刀,像是守卫于此般,身前深浅不一的显露出一层层血迹,却没有任何一道近身三丈以内。
紫苑若有所感,嘴唇微动“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们才是来者,善由我定。”项稷睁开眼,一道银光闪灭长空中,足足飞出去三尺远才消散。
而此刻,马车外的僧人亦有所感,微微躬身道“阿弥陀佛,此路不通。”
戒刀阻道,此路不通!
竹林之前,那人约莫二十五岁,神情庄重,戒刀横在胸前,低念经文,一股淡金气劲油然而生,封堵在了三丈外。
马车缓缓停下,老周目光平静,在那和尚手中戒刀微微一顿便转而看向了山林间,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咂咂嘴,露出玩味之色。
“为何不通。”车厢内,项稷轻抚黑木匣子,声音如狂风般呼啸席卷,带起层层音浪激荡三丈之地,将僧人衣袍都吹的翻飞鼓荡起来。
朱衣僧人轻晃戒刀,切开了迎面狂风,双手合十淡淡道“平皋有魔,贫僧师门正在降妖伏魔,县内并非善地,还请绕路而行。”
“降妖伏魔,呵,我看是因佛兵神掌而动的心魔吧,平皋县令何在,竟放任你这等僭越之辈阻道。”掀开车帘,项稷缓步走出,目光如火般扫视向三丈外的僧人,这亦是一位年轻高手,冥冥之中的星宿呼应感更证明,其已完成了仪式。
但却与龙虎榜上的佛门弟子对不上号,似乎并非榜上人。
朱衣僧人不骄不躁,依旧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道“阿弥陀佛,县令等人正在白马寺神僧坐下聆听教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好大的胆子,寺内和尚也敢封堵一县之地,连县令也敢下手擒拿,阻我银章捕头办案!”听到这话,项稷笑了,直接亮出了腰间的银章官印,在这皇权势大的岁月里,宗门再如何也不能与朝廷斗,那是找死。
见到官印,朱衣僧人也有些意外,却也不得不结结实实行礼拜见“金刚寺·戒嗔,见过银章捕头,师门有令在先,弟子不敢不从,若要从此强过,自贫僧手下走过十招便可。”
金刚寺,为白马寺附属势力,自西域传播而来,山门屹立边界苦寒之地,位列一流门派。
“果然是欺软怕硬的东西。”项稷却是面露不耐之色,真当这路是他家开的不成。
不过也不得不感叹大宗门的底蕴雄厚,这类完成了星宿仪式的弟子都有不少,可以派出来封锁山林。
“出家人不打妄语,十招,施主请。”戒嗔正色,手中四尺长戒刀一扬便自肌肤间涌现玉白之色,竟也是一位四关武师,以他二十五岁的年纪达到这一步已经很恐怖,称得上俊秀才子,千里挑一的资质。
同时间,紫苑亦有所察觉,传音与项稷,道出了戒嗔的星宿序列:
娄金狗星宿序列:主管人间宫观寺院禁苑内庭、供给牺牲、郊礼斋醮之司。
入门职介·金刚力士!
“比我大了足十岁才混到同样的四关,和尚,你在我面前就该好好的反省,更要仔仔细细的扪心自问,是什么给你勇气,让你敢说出十招这样的话语。”项稷笑了,抬手一握间紫电噼啪炸响,武道意志驾驭有形气劲,硬生生凝聚出了一杆紫色大戟出来,足有九尺长,通体光灿灿,电蛇环绕,炽热可怖。
奎宿序列·十步武夫!
“阿弥陀佛!”戒嗔低诵佛号,直接动用了星宿神异,身躯竟然焕发金光而不断放大,眨眼就达到了一丈之高,浑身肌肉夯起鼓胀,更是化作金面怒目,阔口獠牙的姿态,通体都是金色,眼中冒火,口吐黑气,呈忿怒赤裸之相,手握一口戒刀,似若降妖伏魔,身染业火。
神异·护法力士!
他那足有大树粗细的臂膀一挥,破风声乍起,这尊金身力士便狂吼压来,一身实力绝不下于龙虎榜六十五位左右的存在。
平皋现佛掌,金刚都武夫!
两大星宿序列权职者迸发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