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是,在天雷轰击下,巨大的青铜碑竟然在晃动,生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在其中不断有浓郁的青光扩散出来,只不过被天雷遮掩,致使外界无人注意到。
置身青光中,项稷只觉得一股恢复之力不断流转身躯内,不禁更坚信了此地与神农尺有关,对收服天雷多了几分把握。
“五雷之一的天雷,便来融入我的震雷劲吧!”
趁着天雷遮掩无人注意,项稷催动起浑身雷劲炼化起那天雷劈落后的残余力量,手中的信物电光也发挥了作用,宛如中和般插入了两者之间,将冲突的地方调解,让炼化变得更容易。
“那是我的雷!我的信物!”刘愁迷迷糊糊见到这一幕,气的登时就清醒了,却根本没有阻止的力量,嘴角又溢出了一丝血,只能躺着看。
而深沉内,勃勃生机在蕴集,项稷通体在发光,背在瞬间弯成了一张弓,不远处刘阳等人耳朵里面清晰的听到了他弯背时体内筋肉拉响,骨骼弯曲发出的咯嘣声,在这声响之中,巨大的力量积蓄起来,然后爆发释放出去,化作一条条细微的银色电光。
噼啪!
炸响声中,他肌体一下子崩裂,像是雷击木一般开裂凄惨,可转瞬间就有一股自巨碑中逸散出来的青光融入身体,硬生生的修复回来,让他肉身如同琉璃般晶莹灿烂,伤口全部愈合,骨头雪白透亮,撑到毁灭之力逆转,天雷所蕴含的生机开始发挥效力,机缘临门。
“这股力量,莫非神农尺便在此地?!”
不消百息,项稷生出一种猜想,身上的衣服猛烈鼓了起来,好像充满了气一样,轰的一声后周身更是连珠炮似的响动,地面的大量泥沙被一下震荡而起,铺天盖地的乱舞。
紧跟着,整個坑洞都似乎向下一沉,遍地的泥沙碎石都被震飞起来,成了一片沙墙,粒粒沙子都如暗器一般,打出了破空的呼啸,可见其中蕴含的力量之大!
呼~
吸~
同时他每一次呼吸,都是满口清香,舌中生出的津香甜如蜜,全身体内无时无刻不是清爽甜润,在雷霆与青光滋养下变得不同。
闭目内守之时,身体之中的血,竟然散发出了一种银亮色的光辉,就好像是流动的水银,闪烁着点点雷光!
天雷入体,铸此金身。
很快一层又一层老皮从身上脱落,此外还有各种碎骨,皆是从项稷肌体内逼了出来,血液在流动,如同雷鸣,轰隆隆作响,冲刷他的体魄,浑身剔透,璀璨若骄阳。
而这一刻,青铜巨碑也彻底崩散成数十上百块碎片,从中露出一团四尺长的青光物件,通体青翠如玉质,环柄屈把,形如刀,上方如刀锋一般斜开锋刃,但尖端却是光滑平整,是无锋之尺,正焕发明光不断融入项稷体内。
直到很久后,绚丽银光扩张遮掩,项稷睁开眼睛,露出两道犀利的芒,如同闪电划破长空,散发出惊人的血气狼烟,簇拥着他的身躯直立起来。
这简简单单地一站立,顿时一股强烈的精悍、狂莽的气息,充塞在整个大泽内。
而项稷也注意到了这杆碧尺,目光霎时一凝,真的是神农尺!传闻中埋藏在药王冢沉睡的无主神兵!
同时药王图录浮现一行字迹,是张仲景所留,解释神兵降世自有任务,得者便是继承职责,需要完成,牵连甚大,故而他没有妄动,而是留待有缘人自取。
借着天雷遮掩,人们只知晓青铜巨碑崩碎,却不知晓内里落出了什么,项稷自然不愿意暴露,以药王图录包裹,操控着神尺收敛光芒,藏入了背负的黑木匣子中。
如此,黄老医嘱咐他的事情便算是达成了,只是没有炼化之法,他也做不到让其认主,乃至大小如意。
“最大的赢家,出现了。”
腰间的佩剑蓦地颤鸣起来,李雨目光一凝,有所感应般深吸了一口气。
而不只是他,所佩戴兵刃的人皆生出异感,他们的兵器颤鸣不止,齐齐转动朝往了天雷遮掩的位置,宛如在臣服朝拜一般。
场中,一股可怕的压迫感就在涌现,更胜此前,那来源于一个人。
一个吸收了天雷之力,取得精进的人。
项稷!
此刻,他已自深坑中走出,周身缠绕着白色电光,双掌一搓间周身气流震爆,剧烈大响,人人都感受到一股炽烈之气扑面而来。
跟着他便屈起掌指,纯以血肉劲力去弹指,劈掌,周身筋骨带动气流爆炸,一扑而来,周身散发的无形压迫气势,那种感觉无比的浓烈,也无比的清晰,就像是在面对着一头蛮象般,一头大荒中践踏一切不服,野蛮冲锋毁掉一切的巨象!
一象之力!
项稷感受到了己身的精进,从五虎之力到一象之力,举手投足都有万斤气力,已然半只脚踏入了四关武师,只待打熬百骨、淬炼骨髓便可真正成就。
“一象之力,他炼化了五雷之力,竟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远处,所有人都看的眼睛发直,有一种口干舌燥之感,这位主出尽了风头就算了,而今居然还得了最大的造化,实在让人艳羡。
你!好不容易自昏死中缓和过来的刘愁身躯抽搐,见到自己的佩刀被夺,机缘被抢后不由气血攻心,当场喷出一口黑血来,仰头便倒,又昏死了过去。
“何必非要招惹他呢?”就连刘阳看他的目光都略有同情,安安分分当个桃府二少不好吗?非得人前显圣,抢夺机缘,这下好了,自己那八十五位的排名都成了踏脚石,成全了那位翻天鲲。
甄法也神色复杂,本来被拉着对付项稷他心中就有不满,如今更连累的兵器也丢失,不由对刘愁也生出几分怨气,你好端端的招惹人家干嘛!
“此子还是太年轻,虽然尽力想装出一幅如自己大哥的模样,觉得可以独当一面,但事实上并不行。
一切顺风,顺心顺意时,他称得上一句侯府传人,有该有的架子、气度与行事;但若出现意外,自己心气不顺,那稚嫩的自我缺陷就暴露出来,还需要打磨啊。
不过若能克服,未来可期,呵呵呵。”
蟠桃楼上,甄家长老面无表情的开口,虽没有摇头否定,说的还算委婉,但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至少对于在场众人而言就很明显,总结一番就是,这娃不行,未来行不行不知道,但现在不行,我觉得不行。
不过也算是给侯府留了些面子,补上了最后一句,也算是以亲家的身份关怀了。
就是不知晓那位刘愁再听到这句话后,会不会又喷血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