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鼬在风中缓缓下降着自己的位置,在高架桥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符士德的身影:“这个地方……”
“很眼熟对吧?作为你曾经的狩猎场来说。”
镰鼬耸了耸肩,蜿蜒的九首发出了重叠的震吼:“这里只是时斑提起过的位置而已,那个家伙说正好有一双‘猫眼绿’可以作为合适的祭品储备,其中一只好像在摘下来之后还觉醒成了【石化魔眼】,被拿去用了。”
符士德点了点头,声音随风飘散:“我知道,我还能够看得见,那个家伙正在办公室里紧张的关注着这边呢。”
镰鼬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符士德在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会计就算换了只眼睛也没点眼力,就这么不信我。”
“不是他不信你,是他比你们所有人都要清楚,自己所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符士德缓缓开口的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雪橇】,遥遥指向嗤笑的镰鼬。
“一切的变化都在我的掌控之下,绘城的风会为我带来讯息,只有会计这个畏首畏尾眼界不足的家伙才会这么担忧,他这个习惯能让他做好生意赚点钱,但没有办法让他自信下来。”
“真的在你的掌控之下吗?”
符士德同样微笑着望向镰鼬,另一只手伸出,握住了那根自镰鼬胸膛空洞的锁中延伸出来的链条。
这本是镰鼬身上【不死的痕迹】对符士德所持有的「死而复生的奇迹」一种抽象的渴求,在符士德的眼中具现了出来。
就像是无尽的血河涌入怀表之中一样,洪流般的黑雾也尽数沿着这条残破的锁链侵吞而去,符士德具现出来的黑色幽灵们随之消散,只剩下一具【梅菲斯特】立于身前。
感受到身上的【痕迹】被黑雾所填补,目光一亮,在【洞察之眼】的魔眼观测之下,越来越多的事物被他所捕捉。
【狩猎者】带来的效果在悄无声息之间不断提升着,就算痕迹被抹平,暂时被符士德摒弃了身上的不死性也没关系,反正符士德的各种手段也被自己熟知,不可能——
当脑海之中的念头还未完全生出来的时候,镰鼬的意识就像是出现了短短一瞬的空白。
当镰鼬反应过来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已经如潮水般侵蚀着他的精神,位于九首正中的一颗头颅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咆哮声与风中的哀哭同时响彻,身后的翼骨振动,吹动狂风化作无形的刀锋,遍布在每一寸的空气之中,形成了肃杀的领域。
只是还未等这片领域成型,就被突如其来的风雪所淹没。
无尽的风雪覆盖了周围,镰鼬猛然发现这片奇异的风雪变得无比陌生,明明镰鼬自身就是传说故事里居住于风中的妖怪,却对这片风雪无从感应。
风雪将这座高架桥的周遭都化作了纯白的世界,阻隔了一切感官,只有一抹红光在这片纯白的世界里指引着方向。
“【雪橇】解放其一。”
宛如幽灵般的声音响起,驯鹿子弹【鲁道夫(Rudoph)】已经完成了出膛击发,在【绯红之王】的作用下跳过了瞄准与锁定的过程。
而在这之后,则是——
怀表的指针跃动向下一个刻度,第二枚时间刻度的印记从怀表之上脱落,符士德伸手在怀表里取出了第二枚驯鹿子弹,将其填入枪膛之中。
“——灵能武装·【雪橇】解放其二!”
驯鹿子弹·【雷霆(Donner)】装填完毕,发射出膛!
雷光在纯白世界中迸射而出,洞穿了【吸血镰】的无形刀锋,贯穿了镰鼬的第二个脑袋。
镰鼬宛如折翼之鸟一样自空中坠落而下,挣扎着在身侧掀起狂风,无数黑色的线条从他的衣摆里涌现而出,但根本无法渲染在这片纯白的世界中。
而在这之中,符士德已经将第三枚驯鹿子弹填入枪膛。
灵能武装·【雪橇】解放其三!
驯鹿子弹·【舞者(Dancer)】装填完毕,发射出膛!
轰鸣声之下,第三个兽首轰然破碎,镰鼬也猛然发出咆哮,沿着射击轨迹反卷着翼骨,钉入符士德的身躯之中!
只是符士德却只是微笑着紧紧抓住了镰鼬的身躯,他的手中没有灵能武装,在高架桥的另一端,身披甲胄的黑色幽灵【梅菲斯特】举起枪口,扣下扳机!
【猛冲(Dasher)】划过的轨迹将符士德的身躯连带着镰鼬那巨大的兽首一同吞没进去,片刻之后符士德从黑色幽灵的身后走出,伸手接过了【雪橇】。
任由梅菲斯特在狂奔中与镰鼬互相碰撞,宛如镰刀般的翼骨深深贯入黑色幽灵的身躯之内,但是却无从阻拦黑色幽灵的行动,反过来被黑色幽灵以微小的体型擒抱住这个铁塔般伫立的怪兽。
符士德举枪上膛,眼中的十字印记与瞄准镜上的十字在视界之中互相重叠,随后扣下了扳机。
【驯鹿子弹】,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