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虽然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还密布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但他们的眼神却无比振奋,丝毫没有那种消耗过度的感觉,甚至于在短暂的接触中,他们还能够感受到自身在【灵感回忆】的技术上得到了不少进展。
符士德这一次展现【事象再演】并没有根据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去进行,而是缓慢的带领着降魔局的侦查员们前进,让他们借着自己的感知铺设出来的道路不断向前,跟随着自己的背影。
因为符士德一开始的时候也接触过【灵感回忆】,虽说对此并不是特别熟悉,但多少还是对其中的状况有所感受。
正是因为如此,符士德才清楚,如果一上来就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事象再演】,那就算身后的侦查员们一个个都进入了【灵感回忆】的状态,也没几个人能够跟上自己的思路,光是自己眼中所见这以时间为刻度分隔成一帧一帧的记忆回响就足以让他们混乱的迷失在其中。
就好像曾经的【猎犬】,那只雨夜凶兽被符士德给困在台风暴雨中的高架桥上一样,可符士德过来降魔局又不是准备把人家给一网打尽的,只好自己费心费力一点,慢慢的引导着这些侦查员走在自己铺设好的道路之上。
只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侦查员在中途掉队,相较于符士德那超规格的感知属性来说,这些侦查员充其量也只是比寻常人略胜一筹的程度,能够一路沿着符士德的轨迹前进已经是发挥良好的表现了。
不过这些在半道被迫退出【灵感回忆】的侦查员也是满脸讶异和惊喜,在这短暂的接触过程中,对灵感回忆的技巧究竟有了多么深刻的掌握,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说得清楚了。
符士德在【事象再演】结束之后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接过从吞拿那边递过来的记事本,拿起笔刷刷的就在上面做着对应的记录,将许多昨天夜里侦查员没能够感知出来的细节补充了上去,尤其是有关【游猎者】的各种罪证,以及他和鼹鼠集团之间的关联。
而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符士德将最后一个名字写在记事本上。
【猎人】。
“偷猎者的团队在以前几乎被扫清,而事后之后三个人保存了下来,他们分别是【猎犬】、【猎枪】和【猎人】。”
符士德缓缓开口说道:“猎犬是迈入第二阶段多年的灵能者,开发出了【化整为零】的技巧,能够将自己分散成无数的兽群,聚散随心。猎枪则是一共十三支【游猎者】组成的枪队,每一支游猎者都能够发挥出第二阶段的水准。光是这两人就能够组成人数群体上的优势,因此这么多年来,死灰复燃的偷猎者团队也没有再继续补充人员。”
吞拿坐在一旁对比着专案组的人员在昨晚通过【灵感回忆】还原出来的线索,以及符士德在先前以【事象再演】整理出来的状况,两份记录互补之下拼凑出许多先前未曾了解到的情报。
“而偷猎者团队中的最后一个人则是【猎人】,在游猎者的痕迹中有不少关于他的情报,这是个接受过完成度极高的灵能改造的人,灵能改造的显现是镰鼬。同时还是一位踏入第二阶段多年的灵能者,持有的灵能是【狩猎者】。”
在符士德说着的时候,吞拿就已经将情报拼凑了出来:“名为【狩猎者】的灵能……数据库当中有所记录,只是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信息了,在登记的当时甚至还是以纸质文档建立档案的年代,近二十年来才开始录入数据库,现在重新查阅起来,就显得这份记录里很多细节都有些模糊不清。”
见状之后吞拿皱起了眉头:“正常来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当年的录入员和审查机关在干什么?竟然有这样的疏忽?”
“有可能不是疏忽呢?”
符士德缓缓开口:“可能【游猎者】就算想着牺牲十三枪队当中的其中一位个体也必须要抹除的记录就在这之中,当年的案子和偷猎者、和蜻蜓法官有所关联,或许也跟鼹鼠集团脱不开关系。”
吞拿点了点头:“这倒是不奇怪,正好,等到蜻蜓法官调养完毕之后,我们就能安排让他尝试着进行灵感回忆,看看在他过往被忽视的细节中,究竟隐藏着什么让偷猎者如此关心的线索。”
“而除了偷猎者以外,还有那个叫做时斑的家伙……”
在绘城的另一侧,一个拄着拐杖的盲人缓缓在导盲杖的帮助之下行走在道路之上。
他走的很慢,举步的动作也很浅,向前迈出的步伐也不长,更像是脚步擦着地面一点点挪着向前走的,这是视觉不便而被迫带来的习惯,因为导盲杖也不一定能够帮助他完全感受到前方的道路有没有不起眼的高低差。
不过很快,这个鱼头的盲人就被两位走到他面前的侦查员给拦了下来。
“你好,时斑先生,对吧?我们怀疑您与一起案件有关,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时斑侧耳倾听,在听见侦查员的话语之后,他点了点头,石斑鱼的鱼头上浮现出了微笑似的表情。
“我预测的未来被改变了?槲栎没给人打死在办公室里?是什么人改变的?”
在他的喃喃自语中,他眼眶里那双灰白的圆球也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色彩从灰白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珍贵的翡翠明珠,这种双眼有着它们特有的称呼。
——“猫眼绿”。
而在时斑的眼眶之中,这双翡翠似的猫眼绿,则是能够让他窥见未来的特殊魔眼。
【未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