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年仅一岁半的幼儿来说,想法再多也身不由己。
灵卉只知道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云州的杜家庄,杜家的祖地。
渣爹路上说本来想在中元节前赶回家顺带祭祖,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今天应该是七月十八日。
其他地方暑热未退,云州的夜晚却已经有了冷瑟之感,看来这里是北方。
除了从成年人变成喝奶换尿布的小婴儿,灵卉觉得自己穿过来的运气还不算差。
其一恰逢盛世开端,正常情况下生存大环境不会有大的动荡,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太平犬可比乱世人幸福的多。
其二亲爹虽然渣,却有身份有地位有财富,让她不用受贫贱无依之苦。
其三这具小身体不仅十分健康,还是记忆超人,看过的全部过目不忘,听过的也全部铭记在心。
甚至对当时的场景摆设,人物相貌衣着神态言行都记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外挂?
所以她这个小可怜不会那么快挂掉吧?她总不会是为挂才穿吧?
夜半起风,杜至谦从梦中醒来,他略微动了动,感受到一旁的叶婉云体带馨香呼吸绵长。
他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现在是在祖宅,他和婉云的卧室,也是他们的洞房。
年少时的情窦初开,新婚时的甜蜜欢乐,还有昨夜的恩爱情浓都历历在目,明早,他可怎么张得开口?
婉云若是寻死觅活,他可怎么脱得了身?
不行,得想个办法,他丢不起这个人,也实在不忍面对婉云的绝望和伤心。
算了,今晚最后再陪她一夜,明早再打算吧。
不行,还是要早做打算,最好有个缓冲,不能一下子给婉云太大的打击,还是不要当面对她说。
他慢慢坐了起来,也惊醒了身边人:
“谦郎,你口渴了吗?炉子上温着你最爱的花茶,我去给你倒一杯!”
不等杜至谦反对,她轻快地起身,披衣下床点亮烛台,倒了一杯温茶,杜至谦也下床坐在八仙桌旁慢慢地喝着茶。
“几时了?”
婉云看了看更漏:“三时半了,离天明还早着,你再睡一会儿。”
杜至谦心里一紧,他打算用过早饭就走,离摊牌没有多长时间了。
见他坐着不动,叶婉云以为他想和自己说会话,就体恤地拿来外衣要给他披上。
杜至谦却仿佛被烫了一般,站起来离她远一些,旋及又觉得不妥,缓了神色说:
“我刚想起来,还有些重要的事要和族长商量,你再睡一会,我现在过去。”
“天还黑着,外面有些冷,明早不行吗?”
“我早饭后就要走,明早恐怕来不及,你再睡会,我回来陪你一起吃早饭。”
叶婉云虽然不舍,却也顺从惯了,小炉上温着热水,就细心地服侍他洗漱挽发,又殷勤地穿衣系带。
杜至谦却仿佛在逃避什么,说了一声“我走了”,就急急走出房间,叫醒随从一起出了大门。
叶婉云匆匆整理了衣服追出来,只来得及听见关门声。
心中十分失落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夫君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没这样过?
想到昨夜的柔情蜜意,她的脸颊在夜风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