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安一直觉得,自己将要离任的事儿,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应该没多少人知道。
可是眼下听到有人说什么“东江二建真正的一把手”,让许伯安有种自己是傀儡的感觉。
心里带着七分疑惑三分怒火,许伯安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有人进来,屋内的人下意识的向门口看去。
刘全看到许伯安,顿时双目一亮,而后急忙快走几步迎了过来,道:“许总,您来了。”
时常亮也紧跟着走了过来,站在了马陆身边,打招呼道:“姐夫,许大哥,给你们添麻烦了。”说话间,时常亮还不忘打量和马陆并肩站立的刘薇,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丝异样的眼神。
倒不是时常亮看上刘薇了,而是看到马陆和这个女人走的这么近,给时常亮带来一丝危机感,毕竟他心里一直是拿马陆当姐夫的,倘若马陆另娶他人之后,他这个“姐夫”往后还怎么叫?
而且,时常亮可是一直等着姐姐和马陆复婚的!倘若马陆这边真的另觅新欢了,姐姐怎么办?
马陆没注意到时常亮的异样眼神,只是冷着脸狠狠地看着对面那几个人。
不用说也知道,就是那些人欺负了时常亮。
看到这边的动静,对面的几个人也脸色难看的望了过来。
当即便有人不耐烦的喊道:“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你们谁是东江二建的?”
说话的男人身材矮小,穿着一件敞着扣子的西装,露出脖子上戴着的大金链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许伯安瞟了那人一眼,就听刘全凑过来低声向他说道:“许总,这人刚过来没多久,咋咋呼呼的,说认识咱们公司很多领导,我问了两句,还没套出什么话呢。”
许伯安点了点头,向前走近了两步,才开口对男人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是东江二建的!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压根不理会许伯安,当即嚣张的说道:“我是什么人也是你能问的?我就问你一句话,既然你是东江二建的,那你知不知道猫哥!”
猫哥?
许伯安摇了摇头,什么鬼,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东江二建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样的一个“哥”,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不应该啊,自己眼下还没卸任东江二建总工的这一职务呢,倘若有新的人事变动,自己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才对。
更何况自己昨天晚上才刚刚和建工集团的人力资源总监郑秋冬见面闲聊了几句,按照两人的关系,如果有大的人事变动,他不可能一点儿风都不透露给自己的吧。
“没听说过!”许伯安实事求是的摇了摇头。
对面那人见许伯安这般模样,脸上显露出一股子鄙视的姿态,不屑的说道:“连猫哥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领导!我就说嘛,东江二建那么大个公司,下面那么多项目,项目上那么多的部门岗位和生意上的路子,能混到让自己家人跑到外面做小买卖的,一定混得不咋样。”
听着对方不屑的语气,许伯安不为所动,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所以呢,猫哥到底是谁?”
见许伯安果然连猫哥是谁都不知道,一脸真诚且好奇的模样,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一时间气势更显得足了。
他拿起一颗烟来丢在嘴里,刚要点烟,就听一旁一位旺达广场内部工作人员上前劝阻道:“先生,我们这是无烟商场,不允许抽烟的。”
那人双目一瞪,不满的呵斥道:“喊什么喊,你们这里从建设到开工没少用我的石子儿,你们刘副总和我在一块儿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饭了,我在他办公室都没少抽烟,要不然你喊他来告诉我别抽烟?”
工作人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同伴悄悄拉了他一下,轻声嘟囔说道:“好了小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是来让他们调节的,别参与,省的给自己惹麻烦,挣这么点儿钱操那么多无用心做什么,到点儿下班不好吗!
小丁还想说什么,最终嘴唇微微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还是什么也没再多说。
那个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威严和架子,用力抽了一口烟,得意的吐出一个个烟圈,调侃的望着许伯安,道:“小子,听好了,猫哥是你们东江二建最大的材料供货商,你们公司几乎一半的项目都是用的猫哥的砂石料。”
砂石料!猫哥?
许伯安听到这里,瞬间恍然大悟。
什么猫哥,原来是老猫啊!
这家伙说的猫哥,原来不是东江二建的工作人员。
而是公司下面几个项目上的砂石料供货商啊,这还是自己给他铺的路子呢。
原本老猫是许伯安在东江市下属的西河县做项目的时候认识的砂石料贩子,因此会来事儿和许伯安结识,在那个项目上赚了不少钱。
后来更是在不久前,因为许伯安打压东江二建原先的砂石料大供货商陈氏父子,腾出来不少项目的砂石料供货生意,因为有许伯安这层面子在这里摆着,这才让老猫的生意快速发展壮大起来。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狐假虎威的带着大金链子的家伙口中非常了不起的猫哥,并非是许伯安没听说过,而是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许伯安一时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折腾了半天,这是太上老君座下的青牛成精啊。
同样恍然大悟的不只是许伯安,一旁的刘全也是愣了一下,继而混身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