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你也有很多家人，那个嘴硬的判官，他最担心你了，范八每次都愿意耽误时间帮你拷问犯人，想帮你多挣点寿元，因为你抢了谢七好多任务，他依旧乐呵呵的陪着你，还有牛头马面，锁魂链就是他们欺上瞒下非要送给你的。”

崔判嘴硬，每次言墨不给多给点寿元，都要在旁边念叨好久，生怕秦晴出事，还送了一本生死簿。

他的生死簿原本是不允许小鬼差拿着的，可是判官就说那本是旧版，页面残破了，非要更换，让秦晴捡漏抢走了，她还傻乎乎的，压根不知道那是崔判故意留给她的。

看管各种古籍的范八，每次都追着秦晴多学点，生怕她以后出任务吃亏。

谢七什么身份，除非鬼王，一般任务哪里用得上他亲自出手，可是他偏偏要去秦晴家里吓唬她，逗她玩，其实就是怕秦晴寂寞。

牛头马面也是宠着秦晴，锁魂链也敢说送就送，更别提那些小鬼差了，走到哪里看见稀罕玩意都要硬抢回地府，蹲在黄泉路口等着，等着秦晴来打劫。

这种无聊且幼稚的游戏，秦晴跟鬼差玩了三四年了，依旧乐此不疲。

一个扬言打劫，一个哭哭唧唧求饶，然后抢完东西，秦晴就开始问姓名八字，给对方烧东西，年份久的鬼差，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哪里还有什么供奉，都是秦晴在荒郊野外，一车一车烧的。

秦晴想起这些人，破涕而笑，她知道崔判演技最差，生死簿怎么会残破，那是地府内的东西，火烧不着，水淹不坏，几乎可以说刀枪不入，非说久了，不要了，明目张胆丢在地上，秦晴就跟在他身后捡漏，笑得跟二傻子一样。

范八有求必应，谢七又经常探望她，好像地府内所有人都在陪她玩很幼稚的游戏，大家都很好，对她也很好。

“对呀，我其实也有很多家人的，他们都很好很好，对我也很好很好……”

秦晴好像累了，这种疲劳与困倦是从灵魂深处而来，她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每天绷紧神经，生怕被坏人发现，被不好的鬼怪盯上，但是现在言墨在身边，她有点放纵了。

“言墨，我也有家人了吗？对吗？”

她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非要从言墨这里问出答案，他只能一遍遍回答着是呀。

嗅着言墨身上的味道，秦晴闭上眼，终于安静下来，睡着了。

言墨没有将人推开，还是搂在怀中，小声在她头顶叹息道：“你还有我呀……”

命运的齿轮在那个雨夜开始启动，那天秦晴遇见了言墨，那个精致的少年伸出手将她从黑暗无光的生活中拉出，那天秦晴也是这样哭着，两个人的命运彻底纠缠到一起。

因为秦晴喝醉睡着了，言墨将她送回帐篷内，在最边缘的地方找了个位置，还小心设置各种禁制，不会让任何东西靠近，有机可乘。

临走前，言墨还远远看向此时跟卫耀祖正在欢乐聊天的阮莹莹，还有眼神阴冷盯着两人，正在喝闷酒的封如霜。

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好像爱情是霸占是摧毁，是得不到也不惜毁掉的暴力。

可是，爱情明明应该是从一而终，相守相知，哪怕没有最完美的结果，因为相遇也没有遗憾，宁愿靠所有美好走完一辈子的克制。

他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玩意，但是他没有直接告诉秦晴，这些历练会让秦晴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