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付清妤说得笃定,看向姜瑾正,“其实你也应当听说过他。”
姜瑾正愣了一下。
片刻过后,忽然瞪大双眼,一副恍然大悟又极其震惊的模样。
“易长老,他是您曾经的那名丹童,易……易斓安?”
比起付清妤同辈的人,姜瑾正年纪小上一些,易斓安离开付家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不过易斓安的经历实在太过“传奇”,付家族人之间也偶尔会有人提起。姜瑾正自小便仰慕姨母付清妤,自然对姨母身边的事情听得更仔细些。
先前不过是没往那边去想,此时一听付清妤的话,一下便将易长老与丹童易斓安两个人对应上。
见付清妤点头,姜瑾正惊叹,“竟然真的是他。”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不过……
姜瑾正有些担忧道,“有些人一朝得势,记起微末时的遭遇会视为屈辱,反将微末时有过提携的恩人视作仇人。易斓安久未与付家来往,如今付家又已覆灭多时,若是让他发现我们与付家的联系,会不会……”
并非姜瑾正杞人忧天,过去还在族中时,他就曾听族人私下里说过易斓安小人得势,若是有朝一日真的炼虚合道,怕是未必对付家有什么好处。
“不会的。”付清妤语气笃定。
一个人的相貌会变,声音会变,心性本性不会轻易改变。
但让付清妤坚定这一点的,却并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猜测,而是……
她自突破灵寂后期,隐约摸到金丹门槛以来,修炼时时常察觉到自己于这世上还有一丝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神识牵绊。
先前她一直没有弄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得知易斓安的消息后,忽然想明白了。
易斓安并未将他们的主仆之契解开!
当年她将他留在付家时,便已将凝入了那则灵契的玉牌交还到易斓安手中,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化解掉这道契约。
付清妤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易斓安竟然还留着那道灵契,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在她陨落以后,还让灵契维持不散……
“娘,我恍惚想起件事。”
付煜在旁听了半晌,忽然开口:“那年我第一次领取外门任务,与同门一起下山时,曾遇到过一位长着络腮胡的大汉,他送给我一件木雕,起初我以为只是个没什么特殊的手把件,时常拿在手里把玩,后来修炼时发现它好似对我稳定心神有一定助力,当初我能够真正踏入旋照境界,便是托了那只木雕的福。”
只可惜那木雕后来就失去效用。
如今想来,那络腮胡大汉赠予木雕的举动根本不是随手而为。
那人,极可能就是母亲与瑾正表兄口中的易斓安!
“他倒是有心了。”
倍感唏嘘的同时,这一时刻付清妤也清楚地知道,只要有这一道主仆之契存在,易斓安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她,动不了她所在的宝瓶山。
林芮儿这次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