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没用了!
明明知道自家女儿在长安受尽了()
委屈,现在肯定是哭得痛不欲生,可是自己却还完全没有任何的法子去帮助她,去开导她,去见她!
李孝恭深深吐了口气,他整个人都感觉有些发麻。
无力,充斥着他身上每一个细胞。
就算自己是河间王,又能如何?
就算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
就算自己手握大军又能如何呐?
自己….
不还是要看着自己的女儿,遭受委屈?
而且连见女儿的一面都不敢。
他不敢回长安!
真的不敢!
他就算是回了长安,又能如何呐?
难道要他送着,看着自己的闺女被人拉走么?
然后自己疼的撕心裂肺,可还是要强忍着痛苦,展露出笑容,给吐蕃人卖笑,给陛下卖笑。
他做不到!
他真的做不到!
他害怕那样的话,自己会疯!!
所以,他宁愿不回去,他宁愿不见女儿的最后一面,他宁愿让雪雁恨自己一辈子,他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女儿从自己身边离去,被人抢走,被人当做货物般直接交易了。
他,没脸!
他,没心!
他,没胆!
这几天,李孝恭就把自己关在了院子里,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给自己制作的牢笼里。
“为什么….为什么!”
“雪雁,雪雁。”
“爹对不起你啊。”
李孝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呵呵,没想到啊,堂堂河间王,在外拥有莫大荣耀,手中握着千军万马,遇到问题,竟然还如同那些普通百姓一样,逃避,闪躲,不敢面对。”
“真的是,让人想不到啊。“
“若是今日不是我亲眼所见,也真的是不敢相信,威风凛凛的河间王,还有如此一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李孝恭耳侧响起了一道柔声。
李孝恭身子轻轻一颤,但,他并没有激动。
缓缓睁开双眸。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那是….
他有些窒息。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他发誓,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这男子一身锦衣,身后披着绣锦披风,正坐于案桌一侧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缓缓摇晃着,含笑望着自己。
咕咚!
李孝恭咽了口唾沫。
“你….你是谁?”李孝恭眼眸微凝:“阁下好功夫。”
“在河间,能悄无声息的进入河间王府之内,阁下,利害,真的厉害!”
“不知道阁下来我这里,可有什么事情么?”
李孝恭不愧是王爷,大心脏可以说是无敌。
他不动声色的就看着戌狗。
完全没有任何的惊讶,更是也没有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的叫人,而是如同老友一般交谈。
十二宵者之戌狗,把手中的茶水饮尽,轻轻把茶杯放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次我来,也没有什么事情。”
“就是奉我家主子之命,想问一问王爷,现在什么感受?”
“看见自己的女儿要被人抢走了,心里,应该不会好过吧?”
戌狗轻声笑道。
李孝恭脸色一变。
但,还不等他说话,戌狗便挥了挥手:“王爷不要激动。”
“呵呵呵….“
“()
我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我只是在,阐述一下事实罢了。”
“我家主子说了,只要王爷答应他一个要求,就会出手把小姐,救走,平安救走。”
“然后,完整的放到你手里。”
戌狗望着李孝恭的眼眸,继续轻笑道。
李孝恭眼角颤抖。
他咽了口唾沫。
望着戌狗的样子,沉默片刻,他没有回答这件事,而是问道:“你家主子是谁?难道是….大炎帝王?”
戌狗轻轻吸了口气:“王爷果然是聪明人。”
“我家主子,正是大炎皇帝。”
戌狗笑道。
听到这话,李孝恭身子猛地一僵,双眸也是瞬间浑圆,死死盯着雨戌狗,好一阵,才缓缓恢复了过来。
“你….”
“果然如此!”
“现在这个天下,除了那位,也没有人能敢说出来这话,不过,你们想的未免太容易了。”
“我李孝恭身为大唐王爷,镇守河北道,岂会因为家事,便背叛大唐,背叛陛下,背叛百姓么?”
“还请你回去吧,告诉大炎皇帝,就说李某多谢他的好意,但,李某的家事,用不着他管!”
“告诉他,大唐,是我李家的天下,我李孝恭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大唐,更不会让出去河北道半分!”
“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他想要河北道,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再说!”
李孝恭盯着戌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
家国天下!
李孝恭为大唐征战了数斗载,怎么可能就如此背叛!
他心中,有大唐!
更别说,他姓李,他是李唐王室,他是河北王,他脚下是他一生都要镇守的河北道!
戌狗双眸轻轻眯了下。
“这样啊。”
“那行吧。”
“今日是我唐突打扰了王爷,下次来,在下就要从正门进了,到时候,门房通报的时候,希望王爷可不要不见客。”
“王爷,告辞!”
戌狗抱了抱拳,转身便离去了。
他离去的方向,也是正门。
李孝恭望着戌狗的背影,呼吸,有些急促,双拳,也死死攥紧了。
大炎!
他们真的是贼心不死,他们真的是要谋略我大唐天下。
上一年吃了青州,今年,就想着吃下河北道。
他们的胃口,真的是太大了。
前一阵子才刚刚吞下了高句丽,新罗和百济三个国度,现在就开始要打河北道的主意了。
“呼….”
李孝恭深深吸了口气,又深深吐了口气。
“大炎皇帝!你想要河北道,那就自己来取,本王,等着你。”
“雪雁虽然委屈,但,这些终究是我李家之事。”
“休想以此来要挟本王就范,家国大义,本王,分得清楚!”
李孝恭自言自语,喃喃说道。
他在院子里又坐了很久,便把众将都叫了过来。
“王爷,刚才那人是谁?“
“从王府出去了,说是王爷的老友,只是,他是啥时候进去的?”
“我白天都守在王府外了,咋没看到?”
有将领挠挠头,疑惑的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