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她想叫侄女帮着捎些东西回娘家,只需要打发个侍女来传令就是了,就象许太后也是命宫人给海棠传话,让她留步一般。张恭太妃却亲自来了,这合情理吗?她身边又不是没有宫女可以使唤!
海棠刚想到这一点,便听得张恭太妃发话了:“这位就是海家小姐吧?与金家哥儿订了亲的那一位。听说你祖父是户部郎中?真没想到,太后娘娘如此疼爱外甥,竟会给外甥娶个出身如此寻常的媳妇。”
张迎凤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姑母一眼。
海棠倒是十分镇定:“回太妃娘娘的话,臣女与金公子的婚事,乃是先帝遗旨所赐,并非太后娘娘做主。”所以太妃娘娘你对这门亲事有什么异议,是觉得先帝的旨意不妥当吗?
张恭太妃终归是后族之女,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的,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她忙咳了一声,试图遮掩:“以先帝对太后娘娘的宠爱,若是太后娘娘有意为外甥求娶贵女,先帝也不可能拒绝的,所以本宫才觉得不解。”
海棠依然是一脸的平静:“先帝下旨赐婚,自有先帝的道理。”张恭太妃是想质疑先帝的想法,还是想说先帝对太后没那么宠爱?
不管哪一种说法,对如今的张恭太妃来说都是要命的,她自然不敢接这个话茬。她拉长了脸,忍不住瞪了海棠一眼:“海小姐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怪不得金家哥儿会倾心呢!就算海小姐没有好家世,只要有金家哥儿护着,太后娘娘又能说什么?自然是处处护着你了。你家世本来寻常,可如今得了太后关照,你祖父兄长都有了好前程,日后还有什么可愁的?就连你家外八路的亲戚,明明失了名节,都能因为与你扯上关系,得了太后的嘉奖。如此荣宠,简直闻所未闻!海小姐可要谨言慎行,别辜负了太后娘娘的好心抬举才是!”
张迎凤脸上的诧异之色已经快遮掩不住了。她实在想不明白,张恭太妃今日为何要揪着海家千金不放?无论是海家还是金嘉树,谁又得罪张恭太妃了?!后者这般行事,而且还是在寿康宫正殿前这般行事,这不是明摆着要打太后的脸吗?!
太妃娘娘疯了么?!他们张家还要看宫里的脸色呢!公主与驸马也还要指望新君的恩典!她在这时候挑衅太后娘娘做什么?!
就连一直十分镇定的海棠,也忍不住抬头看了张恭太妃一眼:“还请太妃娘娘明示,您所说的臣女外八路失了名节的亲戚,莫非是指臣女家族长房的伯娘?”
“不是她是谁?!”张恭太妃冷哼,“本宫可不管什么大义不大义的,寡居妇人不安于室,厚颜改嫁他人,又再与后夫家和离,能做出这种事的又会是什么正经妇人?!若是在我们张家,这种人早就该以死谢罪了!我们后族人家,从来都是名节最重,万万没有女儿守寡,不守节却要改嫁的道理!”她瞥了海棠一眼,又望向正殿方向,“太后娘娘如此厚待这样的人,若说是看在外甥岳家的份上,也太过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海棠忍不住挑了挑眉,心想张恭太妃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先帝都下了定论的事,这才几个月过去,竟然就有人想要翻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