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先生的话说,谢荣琅小小年纪能静下心来读书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谢修文在提及正事时,往往都是面无表情,这比他严肃起来还要吓人。
总算是在晚饭前结束了这次的问答,可是把几个孩子都紧张得不行。
这几人中,唯一淡定的,估计也就是程景舟了。
只是,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是知道的,哪里是他淡定呀,只是单纯地适应了这种场面而已。
谢容昭用过晚饭后,就和几个哥哥一起在屋子里玩叶子牌。
其实谢容昭不太会,几个男孩子们平时也不怎么玩这个,都只是在家里头见长辈们玩过,这会儿拿到手里头只觉得新鲜,但是怎么玩,怎么才能赢,却是一点儿数没有。
玩了一会,便都干脆把牌扔掉,开始一起说话。
这屋里没有地龙,但是燃了炭火,几个孩子手里头也一人抱着一个小手炉,属谢容昭用的那个最精致,还是去岁时赵越送的呢。
“景舟哥哥,你是打算先下场考个童生,然后再读书几年再考秀才呢,还是想着一鼓作气,直接都考完呀?”
程景舟盘膝坐在榻上帮她剥粟子,头也不抬:“一鼓作气吧。我还是想着学问扎实一些才好,这样无论是考童生试还是秀才,都能更有底气些。”
话落,他递了一颗完整的粟仁过去,谢容昭也不含糊,直接就着他的手吃了。
刘大郎看着他二人的互动,嘴角微微动了动,随后又有几分不满地瞪了程景舟一眼,遂转头跟谢州说话。
谢荣琅则是姐姐的忠实拥趸者,剥粟子他不擅长,但是他可以给姐姐端茶递水的,时不时还要再凑过来接两句腔,再帮着清理一下掉到外面的粟子壳。
刘若兰在外头瞅了一会儿,便安心地回后院去了。
谢修文这会儿正在书房一张张地检查这些孩子们的大字呢,时不时地还要用笔圈出一些写得不好不认真的字。
古氏扶着刘若兰往回走:“夫人瞧一眼可就放心了?要奴婢看,小姐以后的福气长着呢,这么多的哥哥护着,程三郎也是个知道心疼人的,往后日子定然是错不了的。”
刘若兰对程景舟自来就是十分满意的。
以前他们家世不显,远不及程家,可饶是如此,程家也从未慢怠过他们。
如今夫君入朝为官,家里也算是起来了,可程景舟待乖宝仍然一如往昔,可见这青梅竹马的感情最是坚固,就好比她和夫君……
不能想,越想,刘若兰就觉得脸越烫。
谢修文念着他们的功课都有进步,便慈悲心大开地放了一晌假,可把几个小子们给乐坏了。
不过现下已经是冬天,北方的冬天与南方不同,这里到处都荒凉得很,这会儿又没有下雪,也没有什么景致可看,干脆就窝在屋里头一起说说话,再玩一些幼年时的小游戏,比如说猜拳、玩石子,倒是欢快得很。
谢荣恩原本提议出去打猎的,但是被谢修文制止了,若是只有谢荣恩和武师傅,那他不拦着,可是有几个体能跟不上的孩子,显然不适合打猎。
“四哥,这山头上也没有啥好猎的,估计满山也就只有我们自己养的鸡鸭了。”
谢荣恩摸摸头,显然也搞不明白:“这山上的确是难得看到个猎物,先前瞧中了几只兔子,可惜我没能找到它们的窝,要不我多打几只,好给你做个兔毛的袄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