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九骑马,也给萧辰煜准备了一匹,秦荽则跟着鲁太太坐了马车,萧琏、青粲和青古跟鲁太太的丫鬟仆人等一起走路。
“秦荽啊,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了,要不你给我做妹子吧?”鲁太太拉着秦荽笑眯眯地说笑。
见秦荽只是笑,鲁太太也忍俊不禁摇头。
“哎呀,不行,我若是认你做妹子,我儿子和你夫君结交便矮了一辈,他定然不依的。不如,你做我的干女儿如何?我这个人命苦,只生了老九这么一个儿子,唉,若是有个女儿啊,我这一辈子算是圆满了。”
这个提议显然才是鲁太太的真心提议,可如此认亲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且在去秦家的路上提这个合适吗?
她抬眼看向鲁太太,见她虽然在笑,可眼神格外深邃,又似乎有势在必得的自信。
两人在这摇晃的马车上对视,两人都未曾躲闪对方的试探和权衡。
过了许久,秦荽突然展露笑颜,很是干脆地说道:“干娘,那女儿以后可就靠着干娘多照应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今儿你只管跟着我,谁要是来惹你不痛快,看干娘我怎么收拾他们。”鲁太太也立即笑得开怀,也答应了做秦荽的后盾。
“多谢!”秦荽抿唇笑,颇有些调皮地问:“不过,若是我父亲要找我的茬呢?干娘可愿意为我出头?”
“这有何不可?只要你和我同心,我便能竭尽全力护你周全。”
鲁太太笑着给了保证,当然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与我同心。
秦荽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只要干娘能护我周全,我自然是要感激干娘的。”
“你啊,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鲁氏说着还戳了一下秦荽的额头,颇有些亲母女般的亲密。
随后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地说:“当年,我刚和鲁九他父亲成亲就被分家出来,那时候一无所有的我们都没有怕过谁,如今,我更是不怕了。再说,你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性子,咱们联手,还用怕谁?”
“干娘,你不觉得我这样对我父亲是不孝?”秦荽依然半开玩笑半是试探。
“嗤,我最烦这些繁文缛节、无理教条。”
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我成婚多年都未能有孕,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巴巴地往我们房里塞人。我是坚决不许鲁九父亲纳妾,我说要么休了我,要么便只能有我。”
秦荽有些吃惊,一个女人在无子嗣的情况下,还敢如此跟丈夫说话,这性子也算得上是强硬了。
而这样的情况下,鲁老爷也未休她,看来这对夫妻感情真的很好。
“那时候啊,说我什么的都有,妒妇都是好听的。就连我娘家的兄嫂都来劝我给我夫君纳妾,甚至将乡下的远房亲戚接来想让她帮我生孩子,美其名曰,她生了孩子,就让她离开,孩子养在我的名下就行了。”
鲁太太说到这里停顿了一阵,随后才嗤笑一声:“我拿着鸡毛掸子将兄嫂撵了出去,自此后,我和娘家人断了来往。”
这一刻,秦荽对她有了名为敬佩的感情,突然觉得有个这样的干娘也不错。
“后来,他们见我连娘家人都不来往了,这才熄了塞人的心思。可又开始撺掇我们过继孩子,我照旧不愿意。凭什么我们辛苦挣下的家业要给他们来享受?
唉,后来上天怜惜我们夫妻不容易,又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便给了我们鲁九这个孩子。只可惜,鲁九又有了那样的名声,说不得也有鲁家那些人的推波助澜。”
秦荽静静听着,她知道大家族的明争暗斗有多复杂,也明白鲁太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实际上已经道尽了半辈子的心酸苦楚,未曾亲身经历过,又怎么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