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婆子结结巴巴地回了句“没、没有”。
南奚问:“你孙子多大?”
“六岁。”
南奚无法理解:“六岁的孩子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你不出去找,却在这里嚷嚷辱骂他娘亲?你大儿子大儿媳呢?”
史家婆子不敢回嘴,只能把所有不满都咬碎了咽肚里,“他们昨个儿去庙里还愿没回来,走的时候就说要在那儿吃斋,顺便住一夜的。”
“赶紧去找孩子。”南奚说道。
史家婆子快速瞥了眼她身后的黎卿墨,以及旁边的夏睿和蓝珏,这才应了一声,“好好好,我这就和老头子一起去找。”
到了京兆尹那儿,南奚又去验了一遍米英萍的尸体。
看着她冰冷僵硬的脸,南奚轻声道:“你一定要保佑你的孩子平安无事。”
她知道,这会是米英萍的心愿。
她从牢房逃离,肯定是为了去见孩子。
“汤大人,之前米英萍有过逃狱的行为吗?”南奚问。
京兆尹摇头:“当然没有,她算是比较老实的犯人,平日只是安安静静坐在牢房里,给什么吃什么,不吵不闹,估计就是这样让狱卒放松了戒备,听她说腹痛便以为是什么疾病,一不小心着了道,被她抢走了牢房钥匙,跑了出去。”
南奚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哪儿呢?
黎卿墨看她眉头紧蹙的样子,指腹突然有些痒。
抬手,他随着本心抚平了南奚眉宇间的沟壑。
南奚微怔,抬头与他对视。
“不要皱眉。”黎卿墨说完,便看向京兆尹,“牢房守卫如此之松懈,能让一妇人轻松逃离?”
南奚眼前一亮。
对!
就是这里不对劲!
就算狱卒再放松警惕,那其他人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米英萍跑了?
京兆尹无奈只能道出实情,“是米英萍买通了仵作,央求着只回家看一眼孩子,下官已经革了仵作的职,并打了他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原来这才是仵作现在不能工作的原因。
根本不是生病。
“呵呵呵。”黎卿墨冷冽的眸子看着京兆尹,“汤大人是觉得本王很好愚弄?”
京兆尹吓得直接跪地,“下官不敢。”
“本王看你敢的很。”
京兆尹扣头:“欺瞒王爷是下官之过错,仵作也是一时心软,才会应了米英萍这个要求,没想到会因此酿下大祸,下官已然惩罚了仵作,还请王爷开恩,饶了他一条生路。”
私放重犯,是大罪。
更何况这重犯在离开牢房之后还死了。
更是罪上加罪。
黎卿墨面色冷沉,“倘若人人都如同你这般,那我朝律法还有何存在的价值?汤敬意,你可还记得当初本王力排众议,让你做这京兆尹的初衷?”
语顿,他直接下令:“摘掉他的乌纱帽,重打四十大板。”